亲爱的晓虹姐姐,你在天国好吗?
我刚过完31岁生日,你离开也20年了。
时钟它不停的转动,光阴似箭一样的飞奔。日升月落,朝云暮雨,只是没有你。
20 年前的夏天,我11岁,你12岁。
放暑假了,我和弟弟去了我舅舅家。他是村支书,家里抽屉里堆满了知音书。我每天沉浸在那些故事里乐不思蜀。你比我要勤劳,你的爷爷奶奶对你也严厉。我们一致认同:老人们都重男轻女。但你说,我的爷奶脾气好,不说重话,不打人。所以我经常偷懒不干家务。你奶奶脾气暴躁,你要是磨蹭一会她就骂骂咧咧。我真的同情你。
记得去舅舅家之前,你牵着你家那条大黄牛从我家门口过。奶奶让你把黄牛散在我家门前空地上,你坐下来,把裤腿撩给我看。说你腿上有许多红点,但不是蚊子咬的,不痛不痒。我不懂,看向奶奶,她也只是个大字不识的小脚老太太,更加不明白。
隔壁的二婶恰来串门,看见你身上那些红点点,小心又惊惧的开口:虹啊,这可能是白血病。让你奶带你去县城医院检查一下。很像看的电视剧《血凝》里的症状。
我们都有点慌,但远不至于害怕。物质贫瘠,信息闭塞的乡村,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病。可以说是那个年代都很少好吧。而且我们都觉得:你的身体一向很好,都不感冒生病的,农村的孩子,多抗病啊。
谁都没当一回事。连当初有过怀疑的二婶,都觉得自己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更不会向你奶奶提这个事,怕遭你奶奶一顿碎嘴,毕竟像有点诅咒你一样。而你自己,更是不相信,回家也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不幸就这样措不及防,劈头砸来。命运这双翻云覆雨手,顷刻间让我们如坠深渊。有时候我想,是它太愤怒了,明明给过我们预警,我们的不当回事,彻底消掉了它最后一丝怜悯。
在舅舅家待了一个星期,天气转阴,说未来几天都有大暴雨。每年夏天确实有几场大雨,有时还会变成发洪水,淹没田地庄稼。舅舅家到我家,要过三道河。
爷爷是在下小雨的第一天中午来的。他说:马上要有大雨了,接你和小宝回家。不然雨水发起来,都不好走了。回城路走到一半,爷爷忽然说:晓虹走了。穿着雨鞋跳水坑的我,不以为然的问道:走了?去哪了?去她妈那玩去了?因为你爸妈都在外地工作。
爷爷一贯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此刻更是好久没说话。我抬头看他,孩子的敏感天性,那一刻他的眼底是无尽的怜惜。我们对视几十秒,然后那句残忍的话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来:走了不是去了哪里,是死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