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这都是命。
妈的,才四个字都想不起来,看来自己脑子真是烧坏了。
俞霄白紧紧抓住藤蔓,身体紧贴在山壁上,嘴里骂骂咧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是只得了疯病的熊猫,那口竹子非但没吃,还目露凶光,大吼一声朝他扑了过来。好在这只熊猫比较笨重,好像还受了伤,才让他逃过了一截。山石脆弱,承不住熊猫的重量,它爬不上来,便一直在他下方徘徊低吼,不时用熊掌拍打山壁。俞霄白气得脑仁疼,持续的高烧又让他使不上力气,眼前也迷迷登登的,几次险些脱手从山壁上掉下去。他强撑着抓住满是荆刺的藤蔓,手心被割得鲜血淋漓。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只熊猫逼成这样,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后槽牙。
进山之前,拉诺好像说过,这黑竹沟里有一种花熊猫,外表看上去与普通的大熊猫无异,但它们不吃竹子,而是喜欢到村民的家里吃牛羊,吃完还大摇大摆的睡在村舍中。自己当时只把这当成了一个笑话,随意听听也就过去了,不想却真的被自己遇到,这霉运算是滔了天了。
这只花熊猫也许是外出捕食未果,才会攻击人类。那只熊猫体型巨大,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别说现在自己是个伤病号,就算是个人高马大的健康男子,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面对这只花熊猫也绝无胜算。
怎么办,难道自己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我可不想死在一只熊猫嘴里!
俞霄白正在绝望,就听那只花熊猫一声凄厉的嘶吼,拍打山壁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正挥舞藤条将那只熊猫抽的节节败退,直将它逼得离开了这处夹沟。
是那小崽子!这臭小子居然还知道回来!
俞霄白见熊猫离开,松了口气,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藤蔓,身体如一片落叶般坠了下去。好在地势不高,少年伸手接住了他,才免过被摔成肉饼子的下场。此时的俞霄白脑子里全是浆糊,眼睛也烧得通红,一落地就晕了过去。
两天后,俞霄白和少年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终于走出了黑竹沟,俞霄白的烧已经退了,但少年却因为伤口感染而发起了高烧,刚一离开黑竹沟的地界他就晕了过去。俞霄白只好背起他四处求救,没想到却遇见了拉诺的姐姐格梦。她看到俞霄白时很是震惊,像见了鬼一样,俞霄白好说歹说,她才答应带他们两个回乡治疗。俞霄白感到奇怪,她见到自己为何是这般反映?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俞霄白:“小彝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
格梦:“俞先生,怎么从山里来?”说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少年,“怎么还带着个苏磊?”
“苏磊”就是小伙的意思。俞霄白笑了笑,说:“山里捡来的野孩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就带回来了,小彝妹,你瞧瞧认不认识他?”
格梦端详着少年的脸,摇了摇头,“没见过,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个人。”
俞霄白:“哦,那也许是别的乡的。”
路上,俞霄白又旁敲侧击地向格梦询问近来发生的事,格梦却没有回答,只说让他自己回去问拉诺。俞霄白见她不答,也只好闭了嘴。到了乡里,格梦找来了当地的大夫给他们两个治伤,少年一直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却紧紧抓着俞霄白的手不放。俞霄白无法,只能在他耳边低声哄劝,又取了湿毛巾给他擦拭身体,这才渐渐地松了手。
俞霄白揉了揉被攥得通红的手指,摇头苦笑。
拉诺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见到俞霄白,也是大吃一惊。
俞霄白:“拉诺,你来得正好,过来坐,我有话要问你。”
拉诺道:“俞先生,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从山里来?”
俞霄白皱了皱眉,“走了?什么时候?我和谁走的?”
拉诺:“和那位姓陈的先生,三天前你们和我一起出山,走到石门关的时候赵队长把你们打晕之后就甩开了你们,俞先生不记得?”
赵振还真说到做到了。俞霄白一边在心里暗骂那老小子不是东西,一边又奇怪,自己对于这件事没有半点记忆,人也一直留在黑竹沟里,怎么会和陈练一起走了?那个已经离开四川的俞霄白又是谁?
俞霄白:“那考察队呢?他们出来了吗?”
拉诺奇怪地看着他,摇头道:“没有,我只把他们送到石门关,他们说后面的路可以自己走。”
俞霄白:“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拉诺:“就我和我姐姐,乡里面其他人没见过你们几次,应该不认识你。”
俞霄白:“好,拉诺,这件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你姐姐知,千万不要再告诉第四个人,等我回到青岛,会再给你寄来一笔钱的。”
拉诺转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少年,俞霄白连忙摆手,“这个不算,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拉诺点点头,站了起来,“俞先生,这几天你就先住在我家里,等你和你的朋友好了再走吧。”
送走了拉诺,俞霄白心里一团乱麻。居然会有人冒充自己,这也是赵振指使的吗?应该不会,他那么怕老爷子,自己也和他无冤无仇,他怎么会要致自己于死地?
不行,这事蹊跷大了,我得打电话问问情况。
想到这里,俞霄白瘸着腿挪到了一旁的茶几那里,用座机给陈练打了个电话。陈练正在三亚旅游,接到俞霄白的电话,感到十分奇怪。
陈练:“喂,怎么了老板,我这才刚放了两天假,你又要叫我回去啊?”
俞霄白:“你丫跑哪去了?我什么时候给你放的假?”
陈练:“得了吧老板,你又要来这套,装糊涂也没用,我现在人在三亚,明天下午还要飞深圳,这三个月的工资好不容易才发下来,我要浪够了再回去!”
俞霄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混蛋,冒充自己也就罢了,还一下子给陈练发了三个月的工资,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陈练:“不跟你说了啊老板,我这边还有个篝火派对,你要是有事儿啊,就给章总打个电话,叫他给你派点人吧啊,挂了!”
“喂,喂,狗练!”被陈练挂断,俞霄白气得摔了电话,转手又给舅舅章远拨了过去,叫他五天后派人来接他。挂了电话,俞霄白还是满心的恼火,他实在想不出赵振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又没有哪里得罪了他,还是说,幕后的主使不是赵振,而是另有其人?
“唔……”床上的人呻吟出声,俞霄白连忙单脚跳了过去。只见少年已经醒了过来,他此时正烧得面色酡红,像喝醉了酒一般,细薄的唇被紧紧咬着,眸中水色涟涟,像两汪佳酿。如此的美人儿,真是要勾了人的魂儿了。
俞霄白愣了愣,脑子一热,俯身贴了上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