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

上次去游泳还是三天前，下班回家匆匆忙忙拎上游泳包，跨上我的艾玛牌小电动，一路轻快丝滑地飞到游泳馆，鱼儿入水般滑进停车位，右脚尖儿轻轻一拨拉，车身向左一倾，稳稳站好。我右手把钥匙一扭一拔，左手提起游泳包，大步流星熟门熟路走上小斜坡，推开大厅小门，径直走向刷卡处，老练地刷卡、验证、充水、开柜、淋浴、换泳衣、戴泳帽后，提着游泳包走出换衣间趟过浅水过道踏入游泳区的木头小门，把游泳包靠着深水池的跳台放好，弯腰开始取眼镜。

手一碰到泳镜我就感觉哪里不对，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忠心耿耿陪伴我差不多十年的泳镜又一次缺胳膊少腿了。它的两个镜框边缘的防水塑料圈只剩下一个，另一个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以为还是像以前多次发生过的一样，藏在泳包的不知哪个角落，于是赶快在包里摸索，但拨拉来拨拉去还是没看见它肉粉色的身影。我以为那些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瓶瓶罐罐和毛巾澡巾苫住了它，于是把东西都拿出来仔细搜索，但是除了找到另一个几乎没用过的备用黑色泳镜外，什么也没有。看着手里熟悉的伙伴，我叹口气，想着也许上次在家取泳衣时把它碰掉在洗手间或者客厅卧室地板上，回家找找在的话装好应该还可以继续用。所以就把残缺不全的伙伴又放回到包里。

除了不愿花钱，最重要的是它像一个老伙伴，我已经习惯戴上它的感觉。说实话，这是个近视泳镜，既不漏水，也不勒脸，度数刚好看得清楚又不眼晕，所以即使它的一个镜圈有些松动，多次掉下来又安上去，我还是不舍得扔掉。

这次是肯定不能用它了，好在还有一个。我拿起那个备用的，两手一撑镜带，没想到带子和泳镜相连的部分因为长期不用，可能是风化了，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一下子断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的响声。

我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那个断头愣了几秒钟，确定不能用了，只好叹口气把它随手扔到跳台上。

怎么办，既然来了，肯定想游，泳镜又不想在游泳馆买，况且还得再出去买，太麻烦。略一思索，我走向了旁边高台上的救生员，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那儿有几个别人落下的儿童泳镜，他挑了一个能用的，还好，戴上刚刚好，就这样完成了那一次游泳。

洗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同学，聊起泳镜的事，她说，你赶快买一个吧！我一听马上忘了自己原来想的也许能找到，一边说，买一个买一个，一边拿出那个残缺的也扔在了淋浴前的长凳上。

回来后发现那个镜圈孤零零地躺在浴室地板上，一下子有点后悔。可是一个破旧泳镜实在搁不住打电话给游泳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于是拿起那个镜圈扔垃圾桶，紧跟着在手机上买了个新的——一个两个镜框连在一起的新品种。

快递很方便，昨天就回来了。今天戴着新泳镜兴高采烈地去游泳，但体验感却极差。新泳镜镜圈太过宽大，上面的圈爬上了额头，逼得泳帽一退再退，最后无法可退的时候，我只好摘了泳帽，先戴好眼镜，然后把泳帽的边缘压在泳镜的软塑料圈上。下边鼻夹处抵达鼻头两边，软圈盖了半边脸。好在特别明亮，刚刚戴上后视线清晰。

但是下水后问题来了。头抬起低下时，泳帽上的水不断沿着镜片外表面流下，哗啦啦的，很不习惯。与泳镜连体的耳塞在水里也时不时地撩起水甩到镜片上。最要命的是入水后看见水下的地板歪歪斜斜，本来齐整的砖缝挨挨挤挤，横得竖的线条乱成一堆，原来长方形的地砖现在变成各种大大小小的不规则四边形。泳线的倒影在水里缠绕纠结，泳道互相倾轧，相互撕扯，不是想摆脱对方，就是想把对方排挤出局。

在这样奇特的视觉体验下，我只游了两三圈便开始头晕恶心。后来干脆入水时闭上眼睛，出水时睁开大概看一下，才勉强游够一千。

看来还得再买一副，但这副退不退，能不能退却是个问题。

不知从何时——应该就是简书增持的那一天起，我变得越来越斤斤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