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

小明五岁半上小学，在这之前，他不会用手比划出四这个数字。大拇指蜷不起来，要靠另一只手帮着。

年纪还小的时候，小明被老师在窗前罚写。阳奉阴违，并不真写，只是不动声色和老师熬着。

后来上了初中，有个相好的女同学。

一天风和日丽，小明瞒过家里在街上和女孩牵手。太阳烤的两个人脸上发烫，手心里温着，汗津津的，可两人牵的挺紧，都不松开。

恋爱，十几岁出头，家里和学校不能不管束，于是就分分合合。小明心里简单，大概难受了一阵子，也就那么样了。

等到上了高中，小明踢球。那时候，爱疯爱闹的男生不能不运动。小明出去每天疯跑，倒跑出了几个朋友，后来一直都有联系。

年级主任也认得小明，常抓他来谈谈。有的时候是情感中枢太活跃，有的时候是运动中枢太兴奋。

高中三年级，小明的爷爷走了。想在葬礼上装的老成一点，不知道效果。

后来日子流水一样的跑，小明搬到大学宿舍里住。

前途怎么样，小明没想过；生活挺自在，快乐像蛋花汤上的油花一样浮着。

临近进考试，小明去图书馆看看书。到了晚上，黑着灯买两件衣服，白天好期待着。

小明两周回一次家，每次回家爸妈都笑的温柔。有的时候看着爸爸，小明能想起来爷爷葬礼上爸爸的眼泪一串似的落在玻璃的盖子上，里面躺着爷爷。

小的时候不懂，后来爸爸每次让小明注意身体，小明心里总又酸又暖。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在学校的日子总是长的。

白天过完了是晚上，晚上醒来了是白天。黄昏呢，又有几次出门能碰的上？

下周考试，小明在寝室里坐着摸猫。同寝的人都寐着，窗帘不厚，透出些白色的光。斜阳从缝里照进来，又亮又沉。小明盯着地上瓷砖的虚影发愣，心里好像一直慌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