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一张照片,去求索一颗心的重量。
流传下来的那些照片,无论从哪一张看,卡夫卡都是一个英俊青年——身材高大,抿唇而笑,显得谦和有礼。而同时,他也呈现为一个巨大的“矛盾体”。因为那笑容实在太过温柔,以至于冲不散那些跌落眼底的阴郁和不安,似乎以高挺的鼻梁为界限,一张脸便分成了两半,他用一半去接上帝赐下的罪,又用另一半回应着上帝之爱。
对于“罪”,他供认不讳;对于“爱”,他毫不迟疑。置身于阳光之下,却又把阳光抛向很远的地方;在人群之中卑琐瑟缩,却又在自己的“城堡”里尊贵如王。
“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得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卡夫卡如是说。
把痛苦关在“隔壁的房间”,然后在紧挨的房间里拼命吸取世人所谓的快乐。别人快乐,他也跟着快乐;别人欢笑,他也跟着欢笑。只是,他的快乐与欢笑都轻得如同一声叹息。对痛苦拒斥却又不得不揣着怀念,令心脏跳出胸腔的重重阻挠,直达喉咙所在的地方。最后,慢慢吐出沉重而单纯的音符,跳跃着不能逃脱的存在的束缚。
存在之于卡夫卡,是一场无尽而浩大的钝痛,是爱不彻底、恨不彻底,连痛——都痛得不彻底!
他在钝痛里挣扎,在钝痛里沉溺。而存在的时空里,一切上升,都在抛弃他的挣扎;一切下降,都想甩掉他的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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