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

奋斗

文/林嘉梓

不久前，家乡来人
父亲的一位老朋友
现为一所城镇中学的校长
患肝癌好几年了。奇怪的是
他到目前为止还活得好好的
生命力顽强得像一棵绿树
我也早听父亲说过
他的病由于发现及时
而且采用了目前国内最先进的
治疗手段：每次治疗费用要几十万
刚开始几个月治疗一次
现在病情稳定，可以
一年治疗一次，甚至不用治疗……
他这次是来检查有没有复发的
我和他应该也有十几年没见面了
我给他敬茶，他发现
我上衣口袋里装有香烟
就请我抽烟：八十块一包的软中华
又拿了一整条还没拆封的给我
我很高兴地接受了，也打心底里
替他高兴，因为他是个好人
而且好人也总算得到好报
——得到挽救生命的最佳治疗
我也知道他目前不缺钱，而且配有司机
他的专用司机也一起在我家里坐着
他知道我目前经济状况一般
因此语重心长地告诉我：
一定要好好拼搏、奋斗
一切要靠自己争取……
我完全接受他的建议，说：
我知道的，我会的！
他又说曾对自己儿子说过：
他这辈子奋斗下来的财富就这些了
也全部留给下一代，其他的就要靠
自己去创造和争取了……
我知道，他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点头回答说“是的，是的”
但不敢告诉他我目前还在业余写作
追求所谓的诗歌和远方。于是
我颇带“艺术性”地说：
除了物质财富，还有精神财富
也是可以传给下一代的……
其实我有点后悔自己的这句话
我知道他可能会替我的想法担忧
——过于理想化了，不够现实
他走后，我心里有些悲凉
觉得自己为了写作，牺牲
不少用来赚钱的时间，放弃了
创造“物质财富”，这也许是错的！
我突然又产生了把更多时间
用来赚钱的念头：我要奋斗
最好是争取成为下一位国内首富
如此一来，以后就会少了一位
作家或诗人，而多了一位首富
但我并不确定这种事一定会发生

（2018年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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