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欢快的青春期里,我一直不知道照镜子被自己吓到是什么概念。直到刚刚我去盥洗室洗了一把冷水,擦水的时候毛巾扯到下眼睑,于是在我面前出现的是一张90年代香港电影里的僵尸一样的脸,皮肤苍白,眼圈乌黑。凌晨四点,整个魏公村都一片死寂,在这种环境下面对一张不符合常理的脸,十八年的唯物主义科学教育并没有对“鬼”这个第一反应起到任何阻碍作用,尽管那还是我自己的脸,于是我心脏一颤。
我放下毛巾,眼圈的颜色就淡了,我用手拉扯了几下,确定是外力作用加深了黑眼圈,苍白大概是水温和低血糖的共同作用。尽管得到了貌似科学的解释,穿过一片黑的走廊回宿舍的路上我还是心惊肉跳,走廊尽头的玻璃窗看起来也比平时灵异了一些。
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一切问题都可以找到更深层次的原因。因此我会在凌晨四点被自己的脸吓到,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我平日里作了死没有好好学习,导致我必须在期末来临前靠昼夜颠倒来补回。当然,我也可以继续问自己为什么平日不好好学习,这就要发展到对人性的拷问,继而追溯到我的童年等等,如果任由我在低血糖状况下进行这种冥想,我可能会在天亮之前结束自己,所以我在得到“自己作死,终究要还”这个结论之后就停止了挖掘。
在这么一个寂寞而饥饿的深夜,反正暂时胃酸还在沸腾也没给我可以入睡的条件,我打算梳理一下自己平日的所为,既然马克思主义可以通过对历史的哲学分析得出资本主义终将灭亡及其原因,我差不多也可以知道自己如果继续作死要面临怎样的结局。
就眼下来看,不好好学习导致期末前兵荒马乱,不经常运动导致身体状况百出,兵荒马乱和亚健康状况又相互作用共同繁荣。而我的作息紊乱同时也在困扰着我的室友,那么即使未来出现了寝室矛盾,也是我当下埋了伏笔,所幸我还有一位一直生活在夏威夷时间的室友,所以我猜我在有可能产生的寝室矛盾里只能扮演配角。向外一点来看,我的朋友们大多都是有条不紊的好学生们,我正在和他们的生活脱节,如果有一天我自己把自己整到了必须仰望他们的地步,继而产生不良情绪,导致友谊破裂,我变得孤僻古怪,那也是自食其果。而我现在和小男友的生物钟也相差八个小时乃至更多,兵荒马乱的复习月使我变得孤陋寡闻,于是本来就异地的两个人也没什么好交流,我情绪烦躁,和他说,他有可能不搭理,那我就更加烦躁,不和他说我也更烦躁,现在的情况是说了他基本上没怎么搭理这件事,所以要是我没找到什么东西自我调节一下,我就更烦躁,那么就算有一天我因为情绪积累和他吵了一架,然后感情出现裂痕什么的,还是我自己作了死。
最后我变得孤家寡人脾气古怪,感情事业双双戈壁滩,那么我就应该想到,谁也怨不得,都是自己作的死。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没道理的。
我相信作着毫无意义的死的不止我一个,同举杯,共祝愿。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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