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看别人就是什么？那什么来决定我是什么？如果是以前，我不会为叶小蛮的一句话而陷入沉思，但我开始深入地探寻了，这就是胖文学家留给我的东西。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我所作出的一些列选择决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而我做的选择又是因为我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是现在的我=过去的我+选择后的结果。无数个过去的我和无数个选择的结果不断循环重叠才塑造了现在的我，但总有某个时刻的我及其选择对现在的我影响深远。然后我就不断地追溯，竟然觉得所有的选择都很深远。哪怕某天中午吃牛排不吃炒粉，都有不可估量的影响，谁知道吃炒粉的路上会不会有场车祸等着我？
于是我就这样想着，整个人变得恍惚，对过去和未来都有种模模糊糊的不安。我变得安静，眉头紧促，目光也犹豫起来。叶小蛮说，我这个样子更有吸引力，但她不喜欢。我问为什么。她歪着头打量我说，不像流氓了。
我跳起来一把扑倒她，边撕扯她衣服边说，你个小浪蹄子，欠抽了是吧？叶小蛮身体僵直，睁大眼睛瞪着我，目光中糅杂着不安和仇恨。她从来没露出这种表情，我下意识从她身上爬起来。她坐直了看着我，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对不起，我说。我回忆刚才的举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她说，不关你的事，但以后不要叫我小浪蹄子。
对不起，我又说。这次是很诚恳的，我知道我触及她最为深远的过去。
她说，你不是想深入的了解我吗？她说话间伸出右手按住胸口，是我的心对吗？我点点头。她又露出那副小女孩的样子，茫然孤单，无所适从。
她说，我们来交换吧。我又点点头。
在叶小蛮八岁的暑假，她和一个小男孩在自家阁楼上玩。他们搭积木，玩布娃娃和过家家。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小男孩的小生命从大裤衩里漏了出来。叶小蛮看到了很好奇，她是第一次注意到那个软软的像条小虫子的家伙。她就要求男孩把它露出来看，那个男孩觉得公平起见，两个人都把秘密露出来看一下才好。于是两人商量玩个交换游戏，用猜丁壳的方式，赢的人可以摸一下对方遮掩的地方。叶小蛮连着输了几次后终于赢了，她得意地趴在男孩面前，一手揪着他的裤子，一手捏起男孩的小生命，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她的爸爸看到了，二话不说就给了叶小蛮一巴掌，愤怒地骂到，小浪蹄子，贱货！等她的母亲回来，她爸爸就说，看你教育的好女儿，然后绘声绘色地把小贱货做的事情讲给妈妈听。从哪儿以后直到初中，她爸爸稍不顺心就骂她小浪蹄子，贱货。即便上了中学，她爸爸不再说什么，但依旧用看小浪蹄子的眼神看她。看得时间长了，她就觉得虽然做贱货不好，但做不做都是贱货，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她不是专业的，只是男友更换的频繁些罢了。
恐怕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们那个年代的纯洁，所以我也必须补充一下，在我小的时候也做过同类型的交换。男女孩子朝昔相处，又没有必要的教育，势必会对神秘的异性产生好奇。我是在四年级的时候和一个女孩玩过探索与发现的游戏，那时候还不知道小生命除了撒尿外对于人类有着重大意义。我和女孩用手把对方的身体研究个透彻，然后我说，咱们试试接吻吧。
她害羞地说，不行，会生孩子的。我深以为然，便放弃了。多么纯洁的岁月呵。
还需要补充一句的是，当我具体搞明白孩子出生的原理和性爱的过程时，已经是高一了。那一年，满大街盛开的紫色小房间，录像厅堂而皇之散播的靡靡之音，催生出许多扭曲的成年人。
叶小蛮说的很慢，我觉得心口堵得慌，便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结实的胸膛给她保护。她说，她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也从未享受与别人做爱的感觉，除了我。所以她要我用最重要的秘密来换。我说，什么都可以，你想知道的什么都可以。她的手滑到我的左手，那里空了两个位置。
我也从来没向人说过这个故事，因为没必要，一个流氓断了两根指头再正常不过了，是活该。我将她抱起来放在我的腿上，像在给女儿讲童话故事一样。
当时我还在上初二，但个头与高中生无异。有天晚上下了自习抄小路回家，遇到两个男的欺负一个女学生，就冲上前见义勇为。我仗着从小身体好硬生生将女孩救了出来，居然是暗恋的女同学。于情于理，我更需要展现出英勇，拼着命护送她先离开。那两个混混见好事被我砸了，居然抽出了刀子，是当时流行的蝴蝶刀，比我玩过的大一号。见他砍过来，我下意识抬手去挡，然后就这样了。
故事讲到这里波澜不惊，无非是年少无知，螳臂挡刀的冲动罢了。我看到叶小蛮眼睛里冒出小星星就知道可以结束了，后边的故事没必要和她说了，怪残酷的。
我们彼此交换了最重要的秘密，而秘密往往都不是开心的事情，所以我们的手握着一起，身体紧贴着，颇有种携手慷慨的气氛。我抱着叶小蛮，脸埋在她的乳房上。我想起了胖子，想起了初二那年蒙受的冤屈，就哭了起来。
叶小蛮，叶小蛮，叶小蛮。我重复她的名字说，我爱你！
流氓，我也爱你。她说。
就是那个安静的夜晚，我们彻底抛弃了束缚。我的爱和她的爱在神圣与悲壮中结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一个坚强到可以对抗世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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