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儿——嘘嘘——”
阳台上传来老公吹忽哨的欢快的声音。
一定是楼下有狗游荡,这个无所事事的“狗司令”,自从搬家到这里,被严令禁止养狗,总是撩逗别人家的小狗。
不是吹呼哨打招呼,就是喂食鸡蛋火腿,而且是一有空就乐此不疲,搞得院子里的狗见了他就摇尾巴,他则趾高气扬地悠哉悠哉地炫耀自己的战绩。弄得我这个不爱狗的人干瞪眼,后来竟然也随他所喜,虽不至于爱屋及乌,但也愿意假装配合,就图一乐。尤其在这个全城“禁严”战疫情,近十天不出门不见人的时候,也算是自我放松的方式吧。
“哈哈哈,快来——”他一面笑着一面朝我招手。
宅家斗肺炎,反正也不出门,我乐得看他乐。
楼下草地上,一女子和一金毛迎风立着,看样子是遛狗,或者出来拉粑粑。
院子门口的保安戴着口罩来回走着,几排小车整齐得好似等待检阅的部队,除此以外空无一物。只有风在吹,夕阳在天。
“你看,这金毛非常聪明——”老公爬在17层的阳台上向下望去。我探出半个身子,果然看见那只金毛停止西行,抬头,左右看。
“吁——吁吁——”老公不断撩逗呼唤。
女子似乎在使劲拉狗绳,金毛朝这边走走,停停。
“哈哈,吁吁儿——”老公的忽哨声更加响亮了。
我也不禁笑出声。
声音来自东边楼上,金毛不断地寻找熟悉的声音。
是谁在呼唤?
憋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碰到熟人?
是不是听错了?金毛又低头转身,跟着女子西去。
刚走几步,坏坏的老公又起了忽哨声。女子被拽着又折身东奔,停止,金毛抬头看向这边。
“哈哈哈,这下心里有事了,放不下了。”这调皮劲逗引得我也大笑起来。
“当年撩妹,啊,啊——”我捶打着他,他笑得缩起身子,梨花乱颤。
这时,一男一女带些一条白色的拉布拉多从门里出来,金毛立刻追过去。
拉布拉多的女主人拉不住,金毛太流氓了。它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呼唤了。啊,经不起撩逗的金毛啊,到处惹事的金毛啊。
女子使劲拽着,拉布拉多的男主人过来,朝着金毛扇了几耳光,算是给它的教训,拉着他的小白狗急急地走了。
草地外,路边。拉布拉多屁股挨地,做出垂死挣扎地样子。这边金毛眼泪汪汪地看着,看着,不去追逐。
这俩货一见钟情啊,还难分难舍。
阳台上,我们没有再撩逗金毛了。因为它心里这回真装着事儿了。
那只小白似乎很快就忘了刚萌发的爱情,一摇一摆跟着遛狗绳子欢乐地跑走了。
金毛看着,很无望地转身,低头,深嗅,竟然自己往回走。女子跟在它后边,回家。
“金毛到这边楼下了,你再试试——”我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老公。
不了。这次撩不起了。老公讪讪地也走掉了。
阳台上恢复了安静。芦荟,吊兰,金钱花,流泻着一片春光。
真希望这场疫情就是一场梦。
当夕阳落山,就是明天新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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