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尘世中很难抵挡住各种诱惑和侵扰,很多人在世俗面前低头或被潜移默化。人们总是向往都市的生活,为着钱财利益不断地往上爬。身处穷乡僻壤的王龄看着同学、朋友一个个飞向城市,对此没有半点羡慕和嫉妒,那是假的。但是自叹自怜之后,更多的是自我安慰,相信自己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王龄处于封闭状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在同一个镇上教小学的两个老同学来访,让她无处诉说的话语像流水一样的哗哗哗地从嘴中流出。
阿金成熟得早,她从小没有母亲,跟着当老师的父亲担当起大姐的责任一起抚养弟弟和妹妹。她生活阅历丰富,更是个话匣子,与她作伴永远不会寂寞。大家嘘寒问暖之后,阿金感慨地说:“哎,我们这些老姑娘到如今还无人问津,怎么办呢?”
“我们这些大姑娘是人,不是商品,为什么要男人来问津呢?看中了哪个男人也可以主动出击嘛。”王龄跟阿金初中同一个宿舍,她了解阿金是一个主动外向型的女孩,碰到喜欢的肯定不会放过。
跟阿金一起来的阿华突然兴奋地说:“你们知道吗?在省城当护士的兰儿有男朋友了,听说还是个高干子弟,长得高大英俊,还自己做生意呐。”
王龄说:“我暑假去省城我哥家跟兰儿看了一场电影,黑暗的电影院里,兰儿还把腿搭在我的腿上,估计是一时错乱误把我当她男朋友了。可见是热恋中的男女关系了,只可惜没能看见。”
阿金同说:“我亲眼看见了。国庆节期间兰儿回来了,跟她男朋友手拉着手在村子里走过,全村人都好奇地议论开了,她男朋友是长得比较高大,但并不帅气,当然城里人在农村人眼里都是高人一等的,那穿着打扮气质就能把农村人压得矮半截。”
阿金跟兰儿同一个村庄,阿金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兰儿离开家乡回城的那个早上,兰儿穿着时髦的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手提包,挽着男朋友的手走在前面,她五十多岁的母亲挑着她的行李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听说兰儿的母亲想跟着女儿进城去看看,被女儿拒绝了,叫她妈别进城丢人现眼让她难堪等很多难听的话,让她母亲伤透了心。
听完阿金的叙述,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阿华先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没想到兰儿也这么忘本,想想兰儿读初中的时候,她妈常常送菜到学校给她,她妈省吃俭用也要让兰儿吃好穿好。”
王龄也不敢相信进了城的兰儿会嫌母丑嫌家贫,她也感慨地说:“现在这种现象已经越来越普遍了。报纸上也刊登了一名贫寒村妇拿着一篮粽子,不远千里去城里探望读大学的儿子,不料这位大学生儿子因担心母亲衣衫褴褛被人笑话,竟狠心将母亲拒之于校门之外,也不接受母亲的爱心粽子。村妇泪水连连地带着粽子默默地离去。”
阿金也是长吁短叹的,“在这个扑朔迷离金钱至上的社会中,最珍贵最永恒最值得守住的还是初心。”
阿金的话说到了王龄的心坎里,她说:“在改革开放的广东地区赚钱并不难,只要肯吃苦,目不识丁的农民工一年都能赚上好几万。你们注意到没有,春节期间进城务工回来的年轻人都穿得漂亮,特别的神气,甚至也开始瞧不起农村人和农村的生活了。可是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行,刻在骨子里的没有文化的粗俗鄙陋是任何时尚的衣服都掩盖不住的。这就是没有文化没有素质的悲哀!”
王龄的话又让大家沉思了一会儿,阿华说:“城里人和乡下人还是区别很大。在城里人的心目中,乡下人是愚昧、肮脏和低人一等的,可以随便地欺负;在乡下人的眼里,城里人是文明、干净和高人一等的,被城里人欺负了也不敢反抗。”
阿金接着说:“城里人回到乡下,乡下人会让出全家最好最新的床给城里人睡;乡下人去到城里亲戚家,城里人会拿一条席子铺在客厅的地板上,乡下人,你就睡地板吧,城里人没有让床的习惯。”
王龄听着阿金阿华一唱一和的议论,笑着说:“还是我们乡下人纯朴、善良、热情好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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