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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安巷是淮海西路上的一条小巷,是我十岁之前居住的地方。
那个时候好像是83年吧,家家户户还是使用蜂窝煤炉。我家的蜂窝煤炉有一尺多高,里面可以叠放进去三块蜂窝煤。煤球都是从下往上燃烧,最下面的先烧完。烧完的煤球会变成土色的煤渣,煤渣吸水性强,踩碎了可以用来垫补地上的坑洼,一点儿都不泥泞。
每天晚上睡觉前要换煤球,封炉门。换煤球就是把炉膛里的煤球都夹出来,通常三颗煤球会连在一起被夹出来。也有时候只有上面的两个煤球连在一起,最下面的煤球还在炉膛里。换煤球就是要把最下面的那一颗已经完全燃烧的废煤球夹出来,把原来上面的两个放进去,再在最上面压上一颗新煤球。封炉门就是把炉子最下面的通风口上的小门关上。这里还有一个小窍门——如果想让煤球烧得慢一点儿,就不要让三颗煤球的通气孔贯通,这样能减慢燃烧速度,反之,如果想要烧得快一点儿就把炉门打开,同时确保三颗煤球的通风孔贯通,这叫做对炉眼儿。早上起床以后,大人们就要给炉子换煤球。如果前一天的炉子没有封好,比如炉门没有关严,早上就会发现三颗煤球都烧完了,这时候就要用一颗新煤球到邻居家换成一颗正在烧着的煤球。做饭尤其是炒菜的时候需要让炉火烧到最上面,炉火足够大了才能炒菜。
我上一年级的时候,爷爷和奶奶搬到爸爸单位的宿舍去住了。爸爸单位很远中午不回家,妈妈只好中午骑车半个小时回到家里给我和哥哥做饭。因为我家距离学校很近,每天都是我们到家之后好长时间妈妈才能到家。妈妈为了节省时间就给上三年级的哥哥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到家以后就把炉门打开,妈妈到家的时候那炉火也就够大可以炒菜了。
有一天妈妈中午回家以后发现哥哥忘记了要打开炉门,结果我们只好又多饿了半个小时才吃上饭。哥哥感到很不好意思。第二天中午妈妈到家后,刚要推开厨房的门就大笑起来,原来哥哥怕自己又忘记了,就用粉笔在厨房门上写了几个字——到家开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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