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石叔是蛋茶也不想喝了。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心疼不已。
我跟娘商量:“要不明天再送石叔去医院看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娘没有说话,石叔开了口说:“还是去医院好好治疗治疗,这样在家里待下去好不了。”我早就知道石叔想去医院了,他总以为去医院病就能好。
晚上,我给表弟去了电话,让他帮我联系呼吸科赵主任,预约一下石叔住院的事。夜里我便跟老公商量,让他请假陪石叔住院,老公倒也很听话,欣然同意。我是离不开,还要照顾娘,还要送小宝上学放学。
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给石叔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装了不少。石叔这两天东西吃得少,可能是饿了吧,他担心不吃点东西,路上身体会受不了。我劝他说:“没事,孩爸背着你上车。你去了还得空腹做各种检查。”我给老公转了钱,劝他去了医院少抽烟。他又火冒三丈说:“每次出门都嘟嘟囔囔,唠唠叨叨个没完。”像是要摔手不干了的样子。我也上火了说他:“石叔憋得厉害,劝你少抽点烟,你就不愿意了,又说着你的病了,嘱咐你这几句话也不过分吧。”娘开口说:“俺们用着你们了,你们这是不愿意咋滴,吵吵个没完。”我俩便不再组声。
八点多一点。表弟开车来了,他陪老公一起跟石叔去了县医院。他们走后,娘跟我说:“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可真不容易,啥都得你操心,他啥事都不行,还不让人说,还觉得自己刚能。”我眼里满含泪花说:“有总比没有强,这么些年,就将就着哄着他尽量多赚些钱养家,我也不想再折腾啥了。”娘说:“他从我身边走,我就闻着呛人,自己什么条件不知道啊,老想着吃好的,穿好的,怎么就不算计着好好过日子?五十的人了抽烟喝酒都没个数。”我劝娘少生气。不是现在也用着他了,他就是有点惯孩子脾气,其实有些事他也在尽力而为,知足就好了。
下午我打电话询问情况。老公说:“给石叔做了一些检查,是有一些炎症,打几天针就会好些的吧。”
晚上我又打电话给他,他说石叔精神好多了,给他打了蛋茶泡了饼干,吃了不少,还喝了几瓶益生菌酸奶。老公又偷偷告诉我说:“石叔有几分心里疾病,他似乎感觉来到医院,病就好了一半。”这个其实我早就知道。既然这样,让他住住院,治疗治疗身心也最好不过的了。
我把石叔在家里铺的盖的都手洗了一遍,把屋里打扫干净。似乎感觉心里也敞亮了许多。一个多月了,石叔整天在家里咳嗽吐痰,尿床的。家里空气也的确不新鲜。娘睡眠不好,石叔夜里输氧的嘈杂声,呻吟声,咳嗽声,把娘搅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娘的眼睛又有疾病,这几天老红红的。娘说:“你叔的病把我的身体也拖垮了。”劝她去我屋里睡,娘又总怕石叔不高兴。
我说趁石叔住院这段时间,你多睡些觉,好好缓缓。娘生气说:“愁听人咳嗽吐痰,你爷你石叔两个男人都是这肺病。”谁也不想生病啊囊,石叔不是更受罪啊。娘拉呱又下道了说:”他快点过去他也少受罪,我们也少受煎熬。”我怪娘说话不中听。娘一会儿又说石叔这一辈子的确不容易。我说:“只要他活一天,我们就得好好伺候他才是。”娘以前都跟我和哥哥说:“对我不好不要紧,一定要对石叔好。”
第二天早上起床,娘说一晚上睡得很好,身上感觉也轻松多了。我何尝不是这样。一个多月以来,头一次无牵无挂地睡个囫囵觉。
石叔这次住院是两全其美的事,他在医院里治疗一下,身心总会好一些,我跟娘也放松一下,即使花点钱也值得。
哥哥工作很忙,这事就先不跟他讲了。住个十天八天的,待病情稳定一些,出院回家疗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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