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被命名为《罗杰疑案》的小说,一部让许多人在看完后惊于结局的小说。这样一部小说,我却从开头就知道了凶手。
没有恐怖的描写,没有毛骨悚然的刻画。看完后,我有些失望,随后在结尾写上了评论:“波澜不惊。”
看完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冥冥之中,是什么让我强烈地意识到那个讲述者谢泼德医生是凶手?或者对于我自己而言,为什么从心底更希望结局是谢泼德医生是凶手。
恨透了酗酒成性的丈夫弗拉尔斯,用毒药毒死了那个酒鬼。 谢泼德验尸知道真正的死因,以此勒索弗拉尔斯。弗拉尔斯忍受不住勒索,留下了绝笔信给生前与自己有婚约的罗杰,想要告诉他逼死她的凶手是谁。而结局是谢泼德在罗杰知道真相前刺死了他。
这是三起连环谋杀的的因与果,却因为那个庄园的所有人,从罗杰的弟媳塞西尔到继子拉夫尔再到管家,女仆都似乎可能是凶手而成了疑案。
有人曾去讨伐过弗拉尔斯。对她忍受不住酗酒的丈夫就毒死丈夫的行为表示质疑。
文中只用6个字描述丈夫于她。“如同畜生一样”。这里说的是品质相似。小说略过了对妻子的讨伐。并且在剖析全部真相时,将忍耐力强度的天平倾斜给了男性。 这是作者潜意识里所传达的还是故事主题的需要?
而这样具有争议的描写,却是“必然的生活化”。现实生活中,类似的案件不在少数。当法律的惩戒,已经浇灭不了心中的恨,仿佛谋杀,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脱。
略过的描写,给世人思考的空间。案件之外的我们,根本不能想象弗拉尔斯经历的生活。也不能理解是多大的恨,让她想要去结束一条别人的生命,自己的一场苦难。
谢泼德最后说:“她不想为弗拉尔斯的死负责,她纯属自作自受。我一点儿都不可怜她。” 也是为了轻微给那起因不知如何评判的谋杀的适当的批判。
法律之外,情理之中,人性使然,是判案面对的最大的谜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推崇法律的崇高,是极其荒谬的。
那些可能的嫌疑犯所拥有的利益链:遗产,钱财却都只指向罗杰。这是现实中可能发生的:最后的谋杀与之前的与死者有关的人物的谋杀毫无关系。
然而一部文学作品,一部被称为疑案的作品,不能就以那样的结局呈现在读者面前。仿佛如若不加入爱恨情仇,就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谋杀。
结局是“必然的戏剧化”。而最后的谋杀的原因,却又契合“偶然的现实化”。
有这么一个普通人,一个非常普通,心中全无杀意的人。他的骨子里潜藏着某种性格缺陷----藏得很深很深,迄今为止都没有人发现,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表现出来----那么他将体面地走完人生之路,受到所有人的尊敬。但假设他因为某些缘故而陷入困境----也许不至于如此,也许他是偶然窥见某个秘密----对某人而言性命攸关的秘密。他潜在的性格缺陷开始冒头。他想要钱。一份不必付出代价,只需保持沉默就可以得到的金钱。
结局是逼人太甚,女性自杀,阴谋败露,刺下短刀,道德被彻底腐蚀。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谋杀的起因应当是前者。
谢泼德,是弗拉尔斯的医生,是罗杰的好友。却逼死了前者,杀害了后者。探案中看见帕克的惊慌,面对波洛不经意质问的闪躲,隐隐之中,能让人感受得到心虚与不宁。
最后,他服用安眠药自杀。
他有罪,并以死谢罪。
只是,世上不是所有的谋杀者,都是《无证之罪》中的李丰田。
徘徊在道德之上,法律之下的谋杀,需要更高的正义去审判。那个正义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应该相信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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