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三天就要过年了,各个交通枢纽上人头攒动,街上的外卖店一家接着一家打烊,形形色色的路人拎着五颜六色的包裹推搡拥挤着,在站台汇聚成一片汪洋……
这是回家过年的大军,世界级的人口迁徙运动,在中国每年都要来上一次,而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英国BBC广播电视台甚至在2016年不声不响地拍了一部表现中国春节的纪录片,表达了对中国这项传统习俗的敬意,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
中文名为:中国新年:全球最大盛典
英文名为:Chinese New Year: The Biggest Celebration on Earth
刷爆朋友圈的同时,更是让无数中国人感同深受。
其实,说起过年,可能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更有吸引力。过年是寒假、放鞭炮、打雪仗、堆雪人以及朋友同学聚会嬉戏的代名词,当然决不能忽视压岁钱这个选项。
我们每个人兜里都鼓鼓囊囊的,那是我们一年中最富裕的时刻,对于小学生,2块钱的可乐可以买一箱,五毛钱的擦炮可以买一打,稍微奢侈点的,会一起凑钱买袋旺旺大礼包,小伙伴们分而食之。那是我们的童年。
再后来长大了一些,到了初高中的年纪,我们开始青春萌动。喜欢在过年的时候和家人朋友一起去商场逛街,过年是一定要买新衣服的,是一定要去饭店包场子的,是一定要去KTV吼两嗓子的,还有不常见的叔叔阿姨表弟表妹都要一一打上招呼,然后小孩子们聚在一起,去上网或者溜街,总之那时的我,感觉过年既放松又惬意。
可是人不可能永远都是小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青春期总会消散,我们在家庭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也在一年又一年中不断转换。以前笑嘻嘻对着长辈伸手接红包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也成了那个给别人发红包的长辈,要开始精打细算置办年货,要想着时间路线,如何去亲戚家拜年才不失礼数。
过年,除了七天假期以外,好像变成了一头洪水猛兽,我开始有些惧怕过年,甚至和亲戚们一起吃饭,都觉得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
没结婚的人,长辈们总是喜欢七嘴八舌,说什么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你这么大还不谈恋爱,不是自己无能,就是性取向有问题,找时间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结了婚的人,也不要以为自己就能幸免,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为什么结婚这么久还不生孩子,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找时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认识一个泌尿男科专业的医生,你要不要……
WTF???
总之,你过的好与不好长辈们从来都不关心,你一年下来在外打拼积累下来的那点苦楚,根本不足以打动他们半点的怜悯心。过年,成为了父母长辈叔伯亲戚掌握话语权的特殊时刻,独裁而且无法推翻。他们沉浸在对别人指手画脚的情境中不能自拔,就像是一个暴君,欲罢不能的想要控制身边每一个能够接触到的年轻人。
“你期末考试怎么样了?什么?年级前十?这不重要,反正你还是学生,还没上班,成绩不代表什么,以后上班了你就知道什么是苦了。”
“你找对象了吗?什么?年后结婚?这不重要,你还没生孩子,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家庭生活了,你还小,珍惜你们年轻人的幸福时光。”
“你工作怎么样了?什么?已经自己创业,事业蒸蒸日上有生有色了?这不重要,你看看人家小王,都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年轻人应该早点结婚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明年带个对象回家!”
你是永远也无法让别人闭嘴的,所以我是想过革命的人。
我希望一切都推倒重来,过年就让我在家好好消停消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嘛?就让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吃顿饭不好嘛?为什么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交流和沟通?
平时相熟互相帮扶的亲戚情谊我都可以理解,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我实在无法容忍双方之间都挂着伪善的笑容虚伪的寒暄,
“小王啊,新年好啊,我听说你在做什么自媒体啊,是事业单位吗?有没有住房补贴?听说进去挺难的啊,是不是要花钱找人……”
……
谢谢您了,就您这番话,让我感觉自己活脱脱像是一个在事业单位端着蓝白瓷茶缸混吃等死的养生中年人,咱们真诚一点不好吗?老死不相往来不行吗?何必互相伤害,委屈了彼此。
为什么长大以后,我们会这么讨厌过年呢?
我们讨厌的不是过年,而是纷杂世界里,被熟人冷嘲热讽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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