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买一套纯手绘青竹茶具,价格不是很贵,用户的话说:随你,还没有一件很普通的衫衣贵,不用商量。但是你看一下放茶具的柜子,是不是该腾一腾了。言外之意这些可有可无不值的玩具没必要和他商量,但是家里的瓶瓶罐罐确实也有点多了。犹豫了一些天我还是决定买了,家里是有一些瓶瓶罐罐,要么是搬家朋友送的,要么是户买的,总之没有我的审美。自己用起来多多少少少了很多情致,于是打开手机,和厦门新认识的朋友联系,买了。户笑:老婆,去和朋友逛逛街,买件衣服多好!
现在很少出门,美户户留下的衣服足够穿一阵子。户户十三岁的衣服我现在还可以穿,小十年了攒下不老少。给美户户买的衣服都是质量和款式很不错牌子的衣服,不是在凤展就是在某个大城市的某个大商店里,穿起来比我随手上网一点的衣服舒服多了。嫂子还说想和我一起逛街,她说:过一段时间小余儿就要举行百日宴了。我笑:嫂子,我身上是美户户十三岁时候的衣服,柜子里户户的衣服还很多呢!嫂子笑:那也是,柜子里还有我家姑娘很多衣服呢!
细数自退休以来五年时间了,在晋城逛街真是曲指可数,也就和陪爸爸妈妈去圣亚买过一次衣服。 户常玩笑:男人一生喝的酒是有定数的,我年轻时喝得多了,现在不能喝酒了。我笑:女人一生逛的街是有定数的,年轻时逛得多了,现在就不逛了。后来嫂子没有再提逛街的事情,我也躲得轻闲,逛街着实是个极费身体的体力活。真要是想买衣服,打开手机一点,简单,舒服,节省体力。
说起了户的喝酒,想起了去年八月十五,那天邻居和他的丽丽来家“转亲戚”,户说:过节呢,晚上一起吃饭!那晚的晚餐时间,家里四处开着灯,没有拉窗帘,四个大人吃着最家常的饭,唠着最家常的家常。邻居酒量稍弱些,不过他的丽丽酒量不错。我第一次用上了自己新买的鹊上枝头的温酒器,温酒器用先水泡了一晚,最后还用豆腐煮了一个小时。丽丽微红着脸抿着酒:姐姐,这酒是甜的!邻居也一旁点头:嗯,是甜的!要是酒温过还真是可以多喝点,喝点温酒胃里还很舒服。
其实我喝的第一次温过的酒也是甜的。温度微高温过的酒甜甜的,喝得胃里暖暖的,那晚我们三个喝得很开心。三个喝得开心的人相约有时间一起打麻将、玩双升、斗地主,双打羽毛球。我、邻居和丽丽喝着温着热乎的白酒,户在一旁毫无参与感地看着我们三个不停地咽着口水:男人这一辈子喝的酒是有定数的,年轻时喝够了,现在想喝也喝不着了。瞟了一眼户,我没敢说话,我看到了户眼神中的渴望,也看到了户的无奈。但是微醺的我深有同感,如同的我逛街,年轻时逛够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想逛了。朋友相约一起逛街,偶尔也会想去,但是不想走路。想起来多少有些遗憾,有些失落,似乎逛街交织着自己那些逝去的青春。
那晚第一次温的酒味道确实不错,但是后来温酒的水凉了,因为不停地换温酒的水也影响大家喝酒的气氛,因此后来再也没有喝到第一次温过酒的味道。闲聊中我盘算着以后一定再买一个可以保温的温酒器,一定要在街上四处是卖甘蔗的季节,用最好的甘蔗开我喜欢的酒具,让晚餐的朋友喝着最甘甜、最温暖的酒,用来弥补那个夜晚晚餐的一丝遗憾。
买个什么样的温酒器呢,四处在家里晃悠我不时地看着家具、窗帘和挂在墙上、天花板上的灯具,最后决定买个似影青的酒器。然后再寻找最甜的甘庶用甘庶水软软的泡上一晚,再开我的酒器。八月十五那晚酒的余温似乎还在,其实吃饭的人不在乎吃了点什么,喝酒的人不在乎喝了点什么,一起聊天的人不在乎聊了些什么,但是那些不在乎一点也不影响一个美好的夜晚。
雀上枝头借着八月十五的月,借着小院的夜,借着屋内热情的灯,借着温热的酒,我们心底都留住了美好的夜。不胜酒力的我只是多喝几杯,已经感觉身体有点发软,眼前有些发晕,但因为是温热的酒,自己还可以故作镇定地没有碰着锅碗地洗了碗,滴水不露地整理了厨房,和户陪着邻居和丽丽玩升级到将近子时。
影青瓷也叫映青瓷,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澈丽洁,胎质坚致腻白,色泽光润如玉,即所谓:白如玉,薄如纸,明如镜,声如磬。历史上有叫“假玉器”之称。宋代词人李清照所写的“玉枕纱窗,半夜初凉透”中的玉枕很可能就是影青瓷瓷枕了。当然自己是没有实力买一个影青的温酒器了,但似影青的温酒器还是可以买的。没有翻阅什么古籍,似影青不过是自己闲玩取的名字。它可以青白淡雅,明澈清丽,但是不能白如玉,薄如纸;它可以坚致细腻,光润如玉,但是可以明如镜,声如磬。
户今天起得早,他主动做的早饭红薯大米粥,炒的菜是蘑菇。因为昨天中午蒸好的米饭他不想吃,改做今早大米粥的原料,红薯是从妈妈拿的烤红薯,炒菜的蘑菇是他昨晚撕好的。昨晚某些人说我辛苦,主动承担了洗蘑菇和手撕蘑菇的家务。户撕的蘑菇有我的三个那么宽,他洗完了也不挤一下蘑菇里的水,把洗好的蘑菇直接放在蒸锅的盖子上,他说第二天早上蘑菇的水就渗得差不多了。户的早餐用完了盘里所有的大米饭,还有妈妈的烤红薯连皮也不撕一整个囫囵地放到大米粥里。炒蘑菇时蘑菇渗出的汤应该有满满两碗,他恶人先告状地反咬一口:要不是你切洋葱,蘑菇怎么能出了这么多水。早餐炒蘑菇我一口没吃,实在是难以下咽,懂事的户承包所有的水煮蘑菇,我就了些咸菜。户早餐的粥我又分成中午和晚上继续吃,好在中午吃荠菜盒子。
似影青作为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一日餐懒得大门不想出,二门更不想迈的中老年妇女,随着时光流逝,随着斗转星移,自己似乎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安静地整理着家,安静地做着一日三餐,安静地玩着自己的瓶瓶罐罐,任由生活的时光在自己的眼角、发稍岁月静好地流过。生活的一日三餐一粥一饭家常地日复一日,生活的声响家常得只有锅碗瓢盆的碰撞,生活的大门家常的只有送他上班和等他下班。习惯了安静的我快乐地奔走于这些美丽的玩具里,它们快乐地前拥后呼在我的周围,而我也甘愿被它们左拥右抱,拥挤其中。
如果户说他做的早餐是大线条的,那我做的早餐有点拘谨了。只是因为户大线条的早餐,自己更加珍惜亲手做的一粥一饭。在往后余生的一日三餐中,我还是会用好看的桌布,好看的餐具,用需要现时磨的盐,用需要现时磨的胡椒,用周深的、或者李健的歌,又或者是徐文斌的声间,用自己最喜欢的锅碗瓢盆、瓶瓶罐罐一笔一划地做最家常的饭,一步一个脚印地过最家常的日子。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对着一帘貌似竹子的窗帘,对着一壶貌似竹叶的绿茶,对着一线从手绘的青竹茶壶到青竹公道杯,再到青竹茶杯的茶水,寻找一些竹子的诗句:坐荫从容烦暑退,清心恍惚微香触;竹树无声或有声,霏霏漠漠散不凝;团扇不摇风自举,盈盈翠竹,纤纤白苎,不受些儿暑。又或者摸着似影青的酒具,想想一些李清照的诗句: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可是绿肥红廋?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喝茶可以清心,适量地喝酒可以怡情,那用青竹的茶具泡茶,用似影青的酒器煮酒又会如何?
有了这些美丽的瓷器,生活又多了很多美好的向往,各种喜欢瓷器的声响在指尖的碰撞,掌中的摩挲多了很多浪漫,又会生长出很多幸福的故事。过几天我的温酒器回来了,我一定要用最甘甜的甘蔗泡我的酒器,再让这些酒器在甘庶水里洗用美美的热水澡。用甘蔗煮过的温酒器热出的酒一定更香,更甜。我想用最嫩滑的豆腐养我的竹影茶具,那样用最滑、最嫩的豆腐养出的茶具泡出的茶水会更加柔滑。我想用这样的茶水和酒水浇灌生活,这样的生活应该是最家常的、最温柔的、也应该也是最有风情的。
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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