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
(老二瑞丰不明不白地被日本人杀害了。为了不使老人们再受刺激,瑞宣只好瞒着这件事。想到以往对二弟的放任和不负责任,大哥瑞宣十分愧痛。)
走进了家门,他似乎不能再动了。他坐在了门洞里,一半有声的,一半无声的对自己说:“你知道老二的行为不对,为什么不早教训他呢?打他几个嘴巴子,也比教他死在日本人手里强呀!你为什么只顾大家表面上的和睦,而任着老二的性儿瞎胡闹呢?好,现在他死了,你去央求白巡长,李四爷,给遮掩着事实;倒好象老二根本是好人,总得活下去;即使他死了,也得设法弄得好象他还活着似的!这是什么办法呢?你讨厌他,而不肯教训他;他死了,你倒还希望他活着!你只会敷衍,掩饰,不会别的!你的父亲教敌人逼死,报仇了吗?没有!现在你的弟弟,不管他好坏,又教日本人杀了,你不单不想报仇,而且还不教别人声张,给日本人遮瞒着罪恶……你也算个人!!!”
——摘自老舍《四世同堂》第1054页,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
那个年代北平被日本人占领,而弟弟瑞丰又那么任性,最终死在日本人手中。做为大哥的瑞宣开始自责自己未尽到做哥哥的管教责任,自责自己的息事宁人,骂自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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