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川嗲嗲的第一印象很有意思,那年还在读大学,跟川川的约会还处于地下工作状态,有一天川川给我打电话说,拐场了,嗲嗲在学校池塘边看到我们散步了。十几岁的年纪害羞中带着敬意,我说那嗲嗲怎么没叫我们,川说,嗲嗲就只跟在我们后面散了一圈步。仅此而已,心里留一印象,这个嗲嗲有意思。
对嗲嗲的第二印象是川川转述的,他说嗲嗲每到七点半不管电视在哪个频道必定翻台到天气预报,吃饭必配可乐,还得要冰的,心里觉得是否言过其实,略显夸张,后面自己亲眼所见,果然如此,瞬觉神奇。
接下来的几年,每次去到川川家总能看到笑咪咪的嗲嗲,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精神还是相当的不错。
嗲嗲喜欢看电视,看快乐女生之类的选秀节目,看郑爽演的一起来看流星雨,连暑假必火的还珠格格嗲嗲也是看得极其的有味,偶像剧嗲嗲看得笑哈哈,看改革开放的文艺片嗲嗲看的泪流满面,印象最深的一次,剧中背景是文革结束后一个学舞蹈的小姑娘终于登上了表演的舞台,嗲嗲看的热泪盈眶,一边流泪一边不由自主的鼓掌为剧中的人物庆贺。心里又加一印象,嗲嗲是性情中人。
嗲嗲热爱写作,七八十的年纪经常晚上一两点还能看到嗲嗲房里亮着灯,我问嗲嗲在写啥,嗲嗲说在写什么什么体小说,然后如若珍宝的把厚厚的手稿拿给我看,密密麻麻,当时跟我介绍的小说内容我大抵都不记得了,但是当时感受到的嗲嗲对这本小说倾注的热情和心血到今天都记忆深刻。我还有幸看到过嗲嗲年轻时候读书年代写的诗,字迹秀美,文字优雅,才华横溢,翩翩书生的形象跃然纸上,再抬头看看嗲嗲房里那个年轻时候的照片,真的好帅,干干净净,温文尔雅,心想帅气又有才的嗲嗲年轻时候想必深得很多人喜爱吧。
嗲嗲疼爱晚辈,看到他时候总是笑咪咪,近两年精神日渐不好,很多人他已不再记得,很欣喜老人家能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少数人里面他每次都能记得并且认出我。每天下班一回家,进家门第一件事我都很大声的叫一声嗲嗲,嗲嗲每次都有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回应我一声响亮的“欸”,然后偶尔还会跟国家领导似的对我摆摆手,好像在说,嗯,我已经知道了。娭毑经常都会问嗲嗲,你认得她吧?每次一问嗲嗲就对着娭毑皱眉头,又问,怎么不认得。老问老问。有时候我也会逗嗲嗲,嗲嗲你认得我吧,很奇怪嗲嗲竟然看人来,我一问只会带着一丝笑意轻轻点头。
嗲嗲起初胃口很好,每天一日三餐,水果,牛奶,灵芝汤,感觉什么都很好吃,渐渐的后面这一年胃口慢慢的不好,感觉吃啥啥都不香,每次吃饭都要哄着吃,以前一喂就吃,后来得换着花样喂,老小老小,既然小孩喜欢被夸奖,我心想老人家应该也同样受用吧?所以每次一吃饭我就跟嗲嗲说,吃得真棒,好吃好吃,再吃一口,嗲嗲每次听了会带着一副“休想骗我”的笑声说,这好吃啊?虽然揣着明白,但是还是会笑着把饭吃下去。这一招用多了嗲嗲偶尔也会笑着说,好吃你吃,这个不好吃。看,多明白一老帅哥。
嗲嗲祖籍沅陵,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心心念念一直想回老家,经常对着家里人说,收拾下东西,等下就回沅陵了。老人一生在外,虽然记忆已经完全混乱,但是落叶归根的想法却从未忘记。
缘分,让我跟嗲嗲成为一家人,也很有幸能有机会跟嗲嗲相处了这几年,记忆都是碎片,但是嗲嗲对工作的认真,对专业的严谨,对学生的负责,对家人的照顾,对社会的爱心都会一直影响着我们,鞭策我们奋勇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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