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到底还是决定跟朋友借钱,索性他的品性和人缘都很不错,不几天,倒也湊够了十万。一个月后,老二打电话回来了,说是不想再送货了,就留在外面打工了。
这之后,韩斌接了不少私活,更加忙碌了起来。至于温婷,日子还是照常地过,只是不再提及任何与韩家有关的事。两人的日子看似倒也和陸如常,遇事有商有量,只是到底是有了一些不同,生活好像只剩下就事论事了。
一年又一年,这一年,女儿上小学了,温婷结束了学校的工作,就带着女儿去丽江过寒假了。丽江的冬天依旧温暖,她和女儿遵循当地的作息,每天睡到九、十点,才懒洋洋地起床洗漱。时而游荡在古城中,观摩纳西建筑;时而穿行在青石巷中,追寻民族风情。她们乘兴而去,兴尽而归。
等到她们归家时,已是腊月二十八,离过年只有两天了,便决定直接去爷爷家。都到村口了,女儿还是很兴奋,小嘴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一会儿说丽江的美丽、泸沽湖的独特,一会儿说买给小伙伴们的礼物。进了村子,一路行来竟没看到一个人。一直到爷爷家,才发现门前三三两两围着几堆人。温婷心下疑惑,便拉着女儿,快走了几步。到了门口,邻居李二婶迎了上来,悄悄说:“你家老二又出事了,赶紧回去看看吧,別让你家韩斌再吃亏了。”
温婷谢过了二婶,又让女儿先去找小伙伴们玩,才回身推开了院门。等跨进堂屋,才发现,一家人都到齐了,但整个堂屋却悄然无声。公公面朝正门坐着,看到温婷进来,紧锁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来,只是对着温婷无声地点了个头,扭头又就着手里的烟头深吸了一口。婆婆坐在西侧的凳子上,精气神似乎被抽离了大半,整个身子都耷拉着,低垂着的头几乎要触及桌面了。韩斌和老二靠东侧墙壁站着,两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几道血痕,很是狼狈。只是老二更多些,而且是新伤、旧伤交替着;韩斌脸上全是新伤,伤痕也只几道。
韩斌看到妻子进来,明显愣了一下,赶紧迎上前来,接过了妻子手里的行李:“你们回来了?”
温婷看着韩斌的脸,略有些心疼,皱着眉头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
“怎么了?管闲事管的!”韩斌还没回答,角落里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温婷这才发现,西侧靠门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老二媳妇。此时,她身体绷直,双手握拳,红红的眼眶中透露出来的怒芒,似乎也泛着红光,犹如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正准备择人而噬。
“老二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老二媳妇的样子,就知道韩斌的脸肯定是她挠的,所以,温婷的语气也就不客气了。
“难道不是吗?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大伯子拿钱给弟弟养小三的。”老二媳妇嘲讽地说。
“我说了,我并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一个!”韩斌强调说。
“不知道?哦,一句不知道,就能推得个一干二净啊!谁知道,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老二媳妇更激动了,一副要扑过来生吞活剥了韩斌似的。
“好了,不要吵了。”公公狠拍了一下桌面,吓退了老二娘妇。转头又埋怨韩斌:“你以后该给的,不该给的,也注意点。”
“我……”韩斌神色间有些受伤,但到底没有反驳。
温婷心中有些不忿,但毕竟是长辈,又咽下了到嘴的话语。
当天晚上,韩斌和温婷带着女儿回到家中时,女儿已经睡熟。温婷安顿好女儿后,便拿出医药箱,给韩斌清理脸上的伤口。韩斌一路上一直怔怔地,等到处理完伤口,也没有醒过神来。温婷无奈地拍了拍他:“好了,别想了,不早了,先睡吧。”
“我睡不着。”韩斌的声音有些低沉。
温婷便起身倒了两杯水,重又坐下,等待着韩斌的倾诉。原来,老二今年打算留在厂里加班,多挣点钱。老二媳妇提了行李,准备给老二个惊喜。谁知到了老二宿舍,惊喜变惊吓,老二宿舍里竟然还有另一个女人。
老二他们回家后,就一直不停地闹腾。让韩斌没想到的是,老二的一句“大哥给的钱”,竟然将全家的矛头都转向了韩斌。然后,老二暂时无事了,韩斌却成了众矢之的了。老二媳妇的态度,韩斌不在乎,但是父母和老二的态度,确实伤了韩斌的心。说实话,韩斌对弟弟的宽容和责任,一方面是出于兄弟情深,另一方面则是父母的期望。这些年来,父母对于韩斌为弟弟出钱出力的行为,一直是极度满意的。没想到,此时,竟成了韩斌的罪过了。
那天晚上,韩斌说了很多,也想了很多。第二天,韩斌虽然一夜未睡,却似乎也还算精力充沛。上午带着女儿置办年货,下午帯着女儿贴窗花、挂灯笼,一天下来,倒也乐呵。
这个春节,他们一家三口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行程,比想象得更自由,更快乐。
这之后,老二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地道,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韩斌。等老二厚起险皮再次联系韩斌时,韩斌慢慢开始推脱,从十次给七八次,到十次给五六次,再到十次给三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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