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卫将军的独子,蒙老天眷顾,天资优异,生得又好,府里多少女眷都巴着想他呢。”说完何嫂又看了一眼襄莲:“不过啊,再怎么想也没用,人家是天之骄子,身边又有一个与之相配的沈家小姐,我等下人就别做这麻雀变凤凰的梦了。”
襄莲微微垂下眼帘,又问:“那沈家小姐又是什么来头?”
“沈家,就是沈德厚沈宰相家呀,她家共两个女儿,大女儿沉鱼落雁,知书达理,那是闻名城内的美人儿啊,多少王公贵族争着抢。这二女儿呢,那相貌也是没话说,和她姐姐比,有过之无不及,只是这性格嘛,像个男人,能文能武,人都说沈宰相无子,把小女儿当儿子养喽,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可不敢要,要了也降不住,只有我们家公子,把她当做宝,成天和她厮混在一起。”
“那将军没说什么?”
“沈卫两家向来交好,再说了,那沈家小姐还是将军的徒弟呢,将军可能巴不得促成这桩婚事呢。”
莲襄听了这番话,面上未做多大表情,实则心里早翻来覆去做了比较。
却说沈文姝收了耳坠,回到家中,就把它丢置一旁去了。可怜卫清晖一片心意,她不喜戴这类玩意,有了也不知珍惜。
这几日她爹患病,一回家随意收拾下就去探望爹爹了。
她进去发现文婳也在,文婳瞧见她,笑道:“姝儿,你怕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文姝一头雾水:“什么日子?”
“今日太子和二殿下来府中探望爹爹,你看看你这穿的,成什么体统。”
文姝脸一红:“倒把这事给忘了。”
“你啊,什么事儿都能忘,要你一个人去打扮不知打扮成什么样子,到时又要叫人笑话,我随你一同去罢。爹爹,女儿先行告辞了,你好生歇养着。”
文婳教她梳妆打扮,她开始觉得这些玩意儿没用,待打扮完成后,她一下子就被镜中的人儿震惊到了,只见镜里的那个人鹅脸粉腮,一对弯弯的柳叶眉,眉下是一双满溢灵气的眼睛,嘴唇用口脂点缀得如同娇艳欲滴的红浆果般,待人采摘。再加上文婳给她梳的发髻配上她今日穿的这件绯云细锦衣,文姝整个人一下变得生动起来,宛如枝前的一朵白色腊梅花突然染了颜色,气质形象有了令人惊讶的变化。
文婳对她的成果十分满意:“姝儿,女子还是要学点这些的,就算你觉得它费时,好似毫无用处。但也不得不说它确实会使你看起来精气十足,女子就像花,需要悉心呵护着,这胭脂水粉呀,就像花的颜色。可不要小瞧了它,。”
文姝在这方面就是个榆木脑袋,今日听了文婳这番话,却放佛一下点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恍然大悟了。
“这些小玩意确能让我变得好看,可是阿姐,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不明?”
文姝望着镜中的自己道“皮囊再美,终归外物。待我化成烟灰,空空飘散,那时再美都是虚空,为何我要追求这虚空的呢?”
文婳闻言一怔,她以往只觉妹妹活泼开朗,无忧无虑,未料文姝竟有如此深思,只不过这种想法是好是坏,她暂时也未可分辨,她只得答道:“人逝后的事生前怎知,生前只管生前的事。要想活得光鲜亮丽,就得注重打扮。尤其是女子,容貌尤为重要。想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妃子一笑。李隆基遣人万里送荔枝,不知累死多少人,只为讨那杨玉环的欢心。虽这典故不好,但也由此能看出容貌对女子的重要性。”
文姝不言,她知姐姐是为她好,也知话里却有道理,但她总觉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这时正巧下人来催,说太子和二殿下马上就到。于是二人急忙赶去恭迎。
先进来的是太子,文姝第一回见着太子,眼睛直溜溜地往人那里打望,太子面容似月,身姿挺拔,卓尔不群,给人一种温润如玉之感。后进来的是二殿下,若说先前太子是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则二殿下则是给人一种如冬雪之凛冽感,他生得十分高大,比太子还要高上许多,浓厚的剑眉,漆黑如墨潭的眼睛,刀削般的鼻梁,锋利的嘴唇。整个人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剑,危险却十分吸引人,尤其是女人。
文姝只觉见他的那一瞬间放佛时间凝滞了一会,拂过他脸颊的发丝好像同时也在撩拨她的心脏,心停了一会,然后才开始快速地跳动。
二殿下似若有所察地望向她这边,微微一笑,这一笑仿若冰雪融化,春光乍泄。
文姝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是夜她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射入她的床铺,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她辗转反复,苦思良久,从此心上多了一个人。
第二日,沈文姝很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瞧见昨日清晖送她的耳坠,顺手拿过来就戴上了。
清晖见了她比往日似乎要兴奋许多,嘴角扬着未曾落下。
文姝在卫家还见到了襄莲,她已卖入卫家做了奴婢。襄莲见了她,脸上笑盈盈地:“多谢小姐当日之恩。”
“无妨,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我真羡慕沈小姐,能文能武,比那男子都不逊色。哪里像我,手无缚鸡之力,被人抢了包袱也追不上无可奈何哭喊两句。”
“这都是这世道的错,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强抢民女包袱。襄莲,我觉得女子还是得学几点护身功夫,不求别的,保命就行。”
襄莲心中暗喜:“如今这世道,战乱纷纷,倭寇横行,盗窃强抢之事频频发生,我等无可奈何,但求于乱世保命。真想也像小姐一样学一身功夫,行侠仗义。”
文姝笑道:“这有何难,襄莲,我可教你几件保命功夫。”
襄莲大喜:“谢谢师父。”
至此,沈文姝就多了个徒弟,襄莲学得虽不快但勤快好学,故而她也教的较为轻松。
卫清晖时而也过来瞧看,偶尔指点两下。
襄莲在他过来时练得格外认真,卫清晖对她也颇加赞赏。
一日,襄莲突然在卫府遭受到了他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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