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萧鼓追随春社近。
我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是农民的儿子。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在北方。南方是腊月二十四。总之,年末的号角已经吹响。
今天是个好日子。冷冷淡淡的风,清清冷冷的云。我还在往家赶,一路上泥巴溅了许多在裤腿上。手里两个包,一个包塞满了衣服,
另一个包都是些没有大用的生活用品。只为薄云蔽日,不待清角吹寒。路还是路,
没有车辆,没有路灯,只有几只人影。人还是那个人,流浪几年依旧游子身上。
田埂上零零碎碎的开了几只小花,稀稀疏疏的孤零在贫瘠的土壤上,有微风的摇曳,也有劲风的肆虐。田里的麦苗都是黄色的,
黄色的禾,黄色的根。唯麦芒处一点温绿,鬼鬼祟崇。
还有五里地才到家。
02
破破烂烂的村庄驻守着世世代代的农民。我又想起了去年收麦子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双抢。
只顾着挥动手里的镰刀,大滴大滴的汗珠砸在了干巴巴的土上,扬起呛人的灰。我经常问父亲,为什么村里人不去外面打工?
非要一辈子守着几亩地,背着烂泥?父亲没有搭话。他捧起一杯土,放在我的鼻尖。我闻到的只有混合着不明不白的酸味。
枯藤老树昏鸦。距离家越近了,
路上多了点人。都是去集市置办小年东西的人们。一块大围巾包裹着头,手里是棉花制成的手套,
红花白花大花小花圈在-起是女人们的袄子。她们或者有说有笑,再或者低着头哼唱一-段东北二人转。没有哪一天比今天还快活,
因为大家都忙着买东西,忙着三五成群的接头。
身上没有几个钱,口袋是干瘪的。
跟我一样,没休止的幻想成为富人。有肉吃,有北方喝不到的米粥。大抵是如此了,是生活。大家都不懂诗和远方,默默地来来回回。
空气还是静默的。
没有一点年关将至的气息,灰蒙蒙的天空遮盖了这片遗忘了的大地。走了那么远,走了那么久,
真是一点也没变化的风景,和心。有我的心,有他们的心。
03
要到家了。莫名的心跳,还是一样的景。有村口的大槐树,还有村口的小草屋。
有空气里弥漫着的肉味,也有米粥熬很久的香甜。曲曲折折的小路.上有寒暄着的人们,也有低着头想着生活味道的人们。
形形色色,有老人,有年轻人,有男人,有女人。多少年来如一日,重复着这单调的场景。没有疲倦,尽情的挥洒,挥洒着的自如。
是梦吗?是梦吧。原来他们是坚守,坚守信仰。默默着,生活着。
钢筋混凝:土葬送了什么?唯金钱至上的时代又葬送了什么?村庄是家,是伊甸园。泥土里的汗珠是幸福的模样,人们热爱这片土地。
在这个家里,我是个小人,用最卑微的想法揣度我的土地。
弥漫的肉味还有米粥,不就是远方吗?
数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不就是诗吗?原来我的村子才是海子笔下的海之滨。
灰蒙蒙的天空就是粮食蔬菜,可爱的人们是春暖花开。又近了,是家。我拍了拍风尘,摸了摸红润的脸,到家了。
小年就这样被经历着,小年于是乎就真的来了。
衣冠简朴古风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