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与杀生》

《工匠与杀生》

今日早归，一入院子就是扑鼻而来的鱼腥味：张老师把渔网就晾晒在院子的树下，雨天水流充足，洗刷较净，而晴天仅是刺鼻的鱼腥味。看来今夜又得焚香入眠了。

刚搬来时，张老师就讲了老师父的故事，说是木工是必须杀生的，必须折损生命的，说如果某一天没有杀生，就是青草或鲜花，都要随手折损两枝，以表示今日杀戒已了。说如果不杀生，老师父的锯子、斧头都会失灵，是做不了家具的。

一番话说得我是心魄胆颤，可是又无从反驳，因为对于工作了39年的老工匠——张老师而言，我更多的是对工匠和对家具行业的敬畏。鱼腥味在檀香的掩盖下时有时无，渐渐也就不那么在意。可是，家里的奶奶是信佛的，年已九十，她是半点腥味也闻不得的。在以前，我是觉得奶奶是矫情的，而现在，自己也已吃素两年有余，味觉已经非常敏感，也就理解了气味对人的巨大困扰。

如此静谧的夜里，院子里的人们不知去了何处，张老师或许还是三五成群，撒网钓鱼去了。当宁静和困扰一起袭来，当老故事与老奶奶一起涌入脑海，疲惫竟已消散大半。

这或许就是“不生不灭”之体味。

老四随笔

20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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