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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散文/地暖物华

当下散文/地暖物华

作者: 当下月刊 | 来源:发表于2018-04-13 11:20 被阅读0次

    文/张丽英

    冬雪,漫漫飘向温暖的村庄,跟着地球的转动,去了远方,告别了那个洁白纷飞的天空,脚下的土开始萌动。窸窸窣窣,蚂蚁用纤纤细细的触角敲醒了禁锢了一个寒冬的记忆;房后大柳树下,小松鼠听到了万物呼吸声;洞穴里可爱的小獾子抖落了冰尘,掀开春光的日历;蚯蚓跟着泥土的复苏开始了慢慢蠕动。春天,爱的使者,赋予一切生命重见光明。

    我听到流水声,西河在悄悄地融化,来不及思考,跟着回温的大地奔腾。小树 ,褪去枯黄,吸吮大地母亲的乳汁,孕育枝头的蕊,微红;枝桠间小小的苞,渐渐地跟着光,泛着鹅黄,稚嫩的绒绒的,抱着树干和枝头;西山坡一些小小花儿在草中、树下、河边伸开她们纤细的腰身,打开含羞的笑脸,柔美成心头的软,那是我童年的记忆,最美的田园山林。

      春天的阳光,像我身体里欲飞的风,河边的柳轻轻了又轻轻地跟随春风,山坡也在鹅黄中流淌着嫩绿色的光,空气里,有水的味道,有树叶新生的气息,泥土的芳香。

    家乡的春天,是恒久的,无论走多久,也无论走多远,她永远地驻足在心头,在寒冷的冬天,也能看到当年的山花,河边柳,听到布谷鸟的声声,后园的樱桃树沐浴春雨,小叶如梅,春意浓。

    去年,因为家中有事,我在北京过春天,方知在另一个大城市里,她的春天花开簇簇。洁白或深粉的玉兰花,金黄色的银翘花,微粉的迎春花,白色梨花,开满了清华园,北大西门,开满了北京的一街一街,一路一路,开满了大北京城。我恍然明白了林徽因“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你是人间四月天”的情由。 

    那是半个月前, 我站在小城国贸城正门处台阶下等车,忽地天空飘起了雪,雪跟着风,在空中,旋转,向上,向下,一朵一朵,无数朵晶莹的花飘满了我四周,又慢慢降向山城,落向房顶,树枝,街头。我站在街北,在料峭春寒中,站在国贸城门前等通勤车,和春雪邂逅,仿佛间感觉春天的到来不会久远了。

    在小城三月,我也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看外面的世界,这冷冷的天和白白的雪,在三月将万物覆盖,无论如何,温暖的时光来临还需要一段日子,可只要太阳在,地球不停止转动,那个唤醒万物生的春天就一定回来。

    外面堆积的雪化成了流淌的水,水漫溢街巷。当我们吃惊于一夜醒来的芳草,嫩柳;当我们还在瑟瑟中期待春天时,土地开始像母亲一样,用身体的温度孕育生命。

    却原来,不用急,地暖物华,万物只懂得应运而生,从未含糊。

    樱似人生否(2)

    花开时来,花落时也要来。

    ——题记

    暮春四月,校园里的樱花如期而至,竞相绽放。赏樱途中,所遇大多是中年人士,偶碰得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免心生感叹,樱似人生呐。人这一生,出生、成长、逝去;樱这一生,孕育、绽放、凋零。

    时光倒退至樱花孕育之时,树枝稀稀落落,花苞星星点点,依附于枝头,毫不起眼。再加之阳春三月巡回反复的雨,人们更是无心赏樱。谁曾想,惹人不爽的雨倒是帮了樱花一个大忙,“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樱花得到小雨的滋养,含苞待放。“樱”字右半部分为“婴”,像婴儿般成长起来,吸收着大自然提供的天然养分。不知不觉地,无声无息地,沉睡中的樱花等待花瓣撑起的那一刻。诚然,现实生活中的人也有这般沉潜时分,守护着自己的花苞,寻找契机,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花朵。

    过往已成云烟,如今的樱花满树灿烂,鲜艳夺目。校园里的樱花将喷泉过道打扮成一条妩媚多姿的花廊,将宿舍楼内的院子装扮成一个春意盎然的花院。树枝被粉色、白色、和绿色填满,人们心情顿时大好,纷纷结伴来校赏樱,沉醉在这阵阵清风带来的春的气息,走在樱花树下,脚是软软的,那便是春雨留给樱花的最后一丝滋润。雨过天晴,樱花展颜七分,倾力绽放。回望樱花开时路,有过不起眼时刻,遭受过世人的冷落,饱尝过风霜的打击……一切苦难折磨,都抵不过绽放那一刻的满足。人生也不过如此,上天总是爱开这样或那样的玩笑,偶尔玩笑程度大了点儿,只是为了检测人类这朵花儿的成熟度。一旦通过了上天的考验,人就会似樱花般烂漫绽放。“樱花红陌上,杨柳绿池边”,“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樱花的美在于盛开时的热烈,更在于它怒放后纷纷飘落时的那种清高,纯洁和果断的场面。世人皆知,樱花的花期不长,最多十天。然而,即使美不能持续下去,樱花也坚持用自己短暂的绽放,将瞬间化成永恒,人们的记忆也定格于那一瞬。樱花缤纷,樱花凋零也是一番美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樱花花期一过便不在。泥土地上残损的花瓣,空气中残留的花香,记忆里残存的片段……宛如即将逝去的人留给后人最美好的时光,人已远去,精神长存天地,被一代代人歌颂赞扬。

    樱花的这一生显然比人的一生短得多,但就在这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做到了人这一辈子都穷追不舍的事——于无声处生长,于有声处绽放,于无悔处逝去。人这一生,且不说存活期比樱花漫长,单凭二者成熟期耗时长短,人就输了,人要花多少樱花的轮回时间,才能找到真实的自己?

    樱花似人生否?有人说是,有人却答否。似也好,不似也罢。人这一生,人需要向樱花学习:学习樱花无声无息克服艰难,为人绽放;学习樱花盛开灿烂实现价值,为人凋零,学习樱花绽放一瞬停驻永久,为人留香……追名逐利的世界里,需要这样一朵樱花。

    花开,花落;人来了,人走了。一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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