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大数有多大?某知名周刊上有篇文章,呼吁大家不要在开车时给手机充电。文章说车上的电都是燃烧汽油而来的,这种发电模式太浪费了。有多浪费呢?美国人每年因为在车上给手机充电,总共多消耗了价值2亿美元的石油!2亿美元?这个数字很大吗?美国开车的人差不多有2亿,这相当于每人每年多花1美元。而这1美元可以让人在车上给手机充电——不知道省去多少麻烦,这可能是你所花过的最值的1美元。所以理解大数的一个好办法是除以一个很大的基数。跟我们日常生活关系更大的不是这些大数,而是小数。风险都是小数。描述风险的科学办法是给一个概率,可是我们很难形象地理解特别小的概率。举个例子,美国的托儿所有两种,一种是在老师自己家办的,学费比较便宜;另一种是正规托儿所,人手多,设施齐全。现在数据显示,家庭托儿所中小孩因为事故死亡的概率是正规托儿所的7 倍——那么请问,如果你特别注重安全问题,是不是应该把孩子送到正规托儿所去呢?
像这种问题千万不要只看倍数,一定要看概率的绝对值。事实是,全美国每年死于家庭托儿所的孩子只有十几个;与此同时,同样年龄的孩子死于交通事故的数量是每年79个。那么如果正规托儿所离家远,家庭托儿所离家近的话,哪怕距离只相差20%,如果只考虑安全因素,你就应该把孩子送到家庭托儿所去。
所以,不能一听说有风险就脸色大变,得把各种风险放在一起比较才行。
交通再有风险,我们也不能不上街。与其担心各种极小概率的危险,还不如把心思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美国给退休人员发放的社保基金有个漏洞。有的人已经去世了,但是家属故意不报;也可能是系统有问题,致使他的银行账号还能收到社保福利款。据估计,每年因为这个漏洞,有3100万美元的损失。那么,是不是应该赶紧想办法修补漏洞呢?有人做了一个计算——这3100万美元,相当于美国每年发放社保基金总数的0.004%。也就是说,社保基金发放的准确度高达99.996%,这简直是个完美的系统!到了这种程度如果还想做得更完美一点,往往需要付出很高的行政成本——这个代价远远高于3100万美元。
不看数量级,3100万美元是一笔巨款;一看数量级,这点损失不算什么。做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很多情况下如果你做个计算,利弊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而且经常是大级别的差异。
一件不值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用到的旧东西,值不值得保留在价值千万元的房子里以备不时之需?为了把孩子考上重点大学的概率增大一点点,值不值得全家在一个狭小的学区房里挤上十几年?
我们日常做判断,主要用模式识别——东西有毒,第一反应就是不吃;事情有危险,第一反应就是不做。可是什么叫有毒? 有多大的危险?0.01%和0.0001%的差别虽然巨大,但是对我们的心理冲击是一样的。
所以能够不顾心理冲击,坚决使用这种数量级思维,才是一种“大人物思维”。别人看3000万美元很多, 他看3000万美元很少;别人认为这件事实在受不了,他对这件事根本不在乎。这种“大人有大量”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靠“养吾浩然正气”养出来的,而是算出来的。
见识过,计算过,然后能做出理性决定,这才叫有胆有识。
㈡那天回到老家,我和妹妹在外屋一边择菜,一边聊天。妹妹说:“瞧你多马虎,连菜都择不干净。”我笑笑说:“我的视力最近下降得厉害,可能是因为经常对着电脑打字。”
这时,正在里屋忙着的母亲大声喊起来:“怎么了,眼睛不好了?”妹妹笑了,小声说:“妈耳朵可长了,她就是这样,又偷听咱们说话呢。”说着,妹妹冲里屋喊道:“我姐眼睛近视得厉害了,天天对着电脑打字,能不受影响吗?”母亲飞快地从里屋出来,端详着我的眼睛说:“好好一双眼,怎么就近视了呢?以后少写点字。”
半个月后,我又回到娘家。母亲从橱柜里拿出两袋枸杞,对我说:“我问了村里的张大夫,她说眼睛不好了,要多用枸杞泡水喝。”我心里顿生一股暖意。原来,母亲偷偷地听我们谈话,并且悄悄地把女儿的事记在心上了。
其实,母亲这样做不是一次两次了。三年前,母亲来我这里小住。一天晚上,同事来找我聊天。我们在客厅说话,母亲在卧室里看电视。我对同事说:“去年冬天我感冒咳嗽了好几个月不见好,总觉得现在穿什么保暖内衣、羽绒服,都不如小时候穿家里做的棉衣暖和。就是棉衣太显臃肿,要不然穿着多舒服。”同事说:“今年流行一种手工棉袄,用秋衣做里子,用花布做面料,穿出来一点不显胖。”
没几天,母亲买来了布料,亲手给我做了一件棉袄。那年,母亲的棉袄陪伴了一个温暖的冬天。我想,世界上最在意你的话的人,是母亲。即使你没有对她说,她也会极尽所能地把你所有的话都纳入耳中,记在心上。
我想起妹妹说的话,母亲总喜欢“偷听”我们说话。其实,哪里是“偷听”?母亲对儿女的声音总是天生敏感,不论多么嘈杂,她都能准确地听到儿女的声音;不论离得多远,隔着几道墙,她都能听到儿女的呼唤。“孩子娘,耳朵长”,离得再远,做母亲的也能听到孩子的声音。小时候,我在街上受了委屈大哭起来,母亲总能第一时间赶到,把我拉回家,替我把眼泪擦干。
有时我觉得母亲像警觉的兔子,随时把耳朵伸得长长的,去捕捉儿女的声音。这样想着,我偷偷笑了。如今,母亲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别人跟她说话,她总是“嗯?啊?”的。可是一说到关于儿女的事,她听得比谁都清楚,真是有些神奇呢。
㈢1
说到独处,我算是最能从中找到快乐的那一类人了。不喜欢热闹的场所,若经过连续的应酬,总要给自己几天时间缓缓,才能恢复精神。
别人问我是什么性格,以前我常会说双重性格。那时总觉得,承认自己内向,就好像是没完成家庭作业的小学生,在经受老师的盘问,真是逊到了极点。
那时候,别人说起我,总会不吝啬自己的遗憾和同情。我初中毕业时,有一次跟爸爸到一个亲戚家做客,亲戚对我爸说:这孩子成绩不错,就是性格内向一点。后来的话我记不住了,大意是对社会有用的都是外向的人,内向的人是不可能获得成功的。我看似是棵好苗子,但摊上了这样的性格,终归不会有出息,真是可惜了。
那天,我的内心是如此愤愤不平。当在别人眼里,性格可以被用来断定一个人未来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内向成了我的一大耻辱。
2
之后的日子,我带着矛盾的情绪开始了成长之路。一方面,我希望向大家证明,内向者也能有自己的成就。另一方面,我又在努力改变自己,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外向者。
从那时起,我开始幻想自己可以在各种场合勇敢地表达自己。可幻想终归是幻想,有两三年的时间,我依然是那个遇上热闹就躲到角落的人。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语文老师。当我们开始一篇新课文的学习时,她总是等着我们先提问,再讲解。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就逼着自己预习,要求自己每节课都要提一个问题。刚开始特别艰难,慢慢地尝试了几次,我在课堂上举手提问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在此过程中,我的努力不断受到老师的肯定,我也因为超越了自己而显得无比兴奋,当众讲话的恐惧也不再那么明显了。
这件事情让我意识到,即使我的性格不变,我也可以去直面那些人生里的阻碍。从那时起,我不再为难自己,不再觉得改变内向的性格是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当我因为工作或人际需要,在很多人面前侃侃而谈时,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内向性格。而当我回归日常生活,没有特别的安排时,我又会首先照顾自己的意愿,变成那个不善言谈的闷葫芦,安静地享受独处的时光。
3
经常有人问我:如何改变自己的内向性格?我觉得,很难讲清楚我自己对于内向的模糊认知,但我的内心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内向者也可以成功。
《内向者沟通圣经》一书说,内向是一种偏好,不应该被看成是一个问题。内向型的人,能够获得更深刻的智慧,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和理解别人;相比外向型的人一开始就赢得人心,内向型的人更能带来持续的发展和有意义的改变。
现在,虽然不再会有人对我内向的性格表示遗憾,甚至有时我告诉别人自己蛮内向时,对方还以为我在开玩笑,但我知道,正是得益于内向性格带来的思考和觉察,我才可以走到今天。
我曾经试图去改变自己的性格,可是当我看起来很外向时,我深知其实自己内心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但这已经不再成为我生活或工作中的阻碍了。
或许今天,依然还有很多人在为自己的内向性格苦恼,也像我过去一样尝试去改变。但要彻底改变自己其实很难,而不断踮起脚尖去靠近自己的理想不难。在《内向者沟通圣经》中,作者向我们介绍了一些经典的方法,并用例子向我们证明了内向者也可以成功突围。
首先,你得用提前的计划应对困难。大多数的内向者羡慕外向者能够热情而迅速地与他人建立关系。实际上,如果内向者做过充足的准备,并提前做好预案,在人际交往领域一样可以做到卓越。
接下来,要积极地展示自我。内向者往往觉得,如果自己做得好,别人一定会看得到。如果别人没有看到或者不够认可,那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实际上,调查研究表明,如果不阐述自己的成就,人们就无从了解你的能力或者潜力。
第三步,鼓励自己走出舒适区。就像我第一次在课堂上提问时,手都在颤抖。可当我站起来之后,我发现自己特别平静。有句话说:我们总要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到底可以做些什么?我们每一天都在面临变化,今天走出舒适区,是为了明天有更多舒适区。
最后,不间断地练习。冠军选手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就是练习,如果我们想提升自信,最好的办法就是勤于练习。练习可以让我们更容易适应挑战,也能让我们具备更多的自信,促使我们积极投身到更大的挑战当中。
对有心之人来说,或许做到这四步,已经会收获颇丰。如果我们连踮脚尖的劲儿也不愿使,只想天上掉下个好性格成就自己,那就是我们对于自己的人生太随意、太懒惰了。
一个人如果不在正确的方向上努力,拥有的能力也会慢慢消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项,但也可以在自己渴望的领域日益精进、变得更强。
只要敢于突破、不断磨砺,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弱项可能正是难得的优势。
㈢年龄越大,就越认可父母的人生。越是见识到不同的人群,就越意识到他们的难得。越是和概念、理论打交道,就越意识到父母落地的人生姿态,是多么的活色生香而又充满生命力。
我的父母是普通人,一辈子生活在湖南的一个村庄。母亲是一名家庭主妇,父亲是一名中学老师。
妈妈19岁嫁给爸爸。外婆生育了6个孩子,还领养了一个,但妈妈是唯一的女儿。在那个年代,虽然说不上能享受到多少宠爱,但至少没有遭受过任何对女性的轻慢,妈妈甚至还念到了初中毕业,字写得比我好很多,能自由阅读文学作品。只是她一辈子太忙了,从来没有任何闲情逸致,从来没有轻松地坐下来好好品过一杯茶,浪漫过一次。我对妈妈骨子里文青倾向的唯一感知,就是在20世纪70年代末期,在我们姐弟年龄很小的时候,她那种强烈地想要摆脱几个孩子,自己骑单车去隔壁村看电影的样子。
妈妈26岁就已经生了4个孩子。她这辈子最亮眼的价值观,来自这句话:“一生中最值得的事情,就是赶在计划生育前,生了你们4个。”她如此地热爱孩子,无数次地庆幸,这种发自内心的确认,让我从小就充满了存在感。尽管我已是家中第三个女儿,尽管连村里的老人都看不下去,开始同情妈妈命苦,但我知道自己不是拖油瓶,知道自己给家庭带来的是快乐而不是痛苦。尽管四姐弟年龄接近,争吵不断,挨打不少,但打过以后,还是觉得活着有意思,眼泪还没擦干,就开始香喷喷地吃饭。我从小就怕死,有一点点不舒服,就主动叫妈妈带我去乡村卫生院。是啊,我是父母赶在计生政策出台之前生下来的,就算是第三个女儿,能顺利来到人间,又有什么理由不庆幸呢?
我妈妈干过的事,我大致算了一下。
在养育子女方面,妈妈除了养大我们4个,在婶婶26岁那年意外去世后,还毫无怨言地担起两个家庭的担子,同时养育两个年幼的侄子。这种状况,一直断断续续坚持到兄弟俩初中毕业外出打工。现在,我的两个堂弟对妈妈非常好。另外,我的大舅、满舅,我的小姑、远方表叔,都分别将自己的孩子或长或短地放在我家里寄养过,最长的有五六年。家里的情况是,我被寄养在外婆家,而别的孩子寄养在我家。至于他们为什么把孩子寄养在我家,可能因为爸爸是老师,在他们看来,既能帮忙辅导孩子,也可以通过他的关系,拜托更多的老师关注孩子,甚至让他们顺利升上中学。这些现在看来无比麻烦的事,妈妈从没有过任何抱怨。
因为家庭人口多,做饭的工作量很大。她一辈子的心思和时间,主要是用在准备各种各样的食物上。让我意外的是,妈妈居然喜欢做饭。如果说,偶尔做一顿能让人感觉到乐趣,但像她这样,连续50年,持续不断地为家人做,我就感觉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我家朋友多,爸爸年轻的时候喜欢带同事来家里玩,他的学生也喜欢来家里玩,我的同学、弟弟的同学、两个姐姐的同学都喜欢来家里玩,妈妈是所有客人最喜欢的人。妈妈确实好客,好客的方式,就是做饭给客人吃。妈妈做饭速度极快,两个小时,可以做好20个人的饭菜。我一想到妈妈一辈子做过的饭菜够用火车皮来拖,就汗颜不已。
妈妈也懂得很多手艺。在1987年以前,她除了承担所有农活,主要职业是做裁缝。她是我们整个乡镇最有名的裁缝,是少有的还会做大衣襟的传统师傅,我们小时候穿的衣服都出自妈妈之手。在1987年以后,她还开过杂货店。在开杂货店的同时,她学会了做早点,也就是蒸包子、馒头,掌握基本技术后,她发挥自己会做坛子菜的优势,做出了南北特色结合得很好的油饺子和油炸包。这些美食干净、好吃,又经饿,长久以来,一直是我们乡村中学孩子们的共同记忆。在经商的同时,她还承包过田地种大荆西瓜,西瓜成熟后,又联系熟人去长沙街头售卖。想想,农、工、商、小手工业,这些行当妈妈都干过。她1949年出生,去年还在说,要不是年龄太大,都准备去考个驾照。我就是听了她这句话,才下定决心坚持考试,拿到驾照的。
是的,妈妈大半生给我的印象就是忙、累,但她活得热气腾腾,平凡又充实,仿佛不用追问人生的意义,就自带庄重的价值。
我再讲讲我爸爸。爸爸是一个乡村中学老师,他1968年师范肄业后,按照当时的政策回到了家乡,成为一名公办老师。他一辈子总说自己入错了行,应该去从事建筑或者天文行业。他对天文非常感兴趣,中考的时候原本上了南京气象学校,因为爷爷不放心,几把眼泪硬是将儿子留在身边,进了岳阳师范学校。但多年来,爸爸的天文情结始终没有消失。爸爸还喜欢建筑这个行业,方圆两百公里内的桥,每一座在修建的时候,他都会去看好几次。1995年至1999年间,我在岳阳一个工厂上班,那个时段正好在修洞庭湖大桥,爸爸每过一阵,就会从家乡来到岳阳,让我陪他去看大桥的进展。我们镇上的房子,像样一点的楼房,几乎都出自他的设计,尽管每次忙上几天,只能得到几包香烟,他还是极为开心。
当然,尽管爸爸宣称入错了行,但他其实非常适合当老师。他是中学的数学骨干教师,我上初中时,他教过我,他教学的特点,就是用最少的时间,教学生理解数学的精髓,强调概念的清晰,绝不搞题海战术。
爸爸和妈妈一样喜欢孩子,他喜欢孩子的方式,就是在任教的过程中,绝不耽误任何一个有前途的学生。他曾经当过一届高中的班主任,班上29个学生,最后有23个脱离了农门,通过高考、复读、当兵等路径,获得了新的发展,改变了整个家庭的走向。爸爸在此期间,就是尽一切可能满足他们在学费、书本、生活费等方面的需求。在他朴实的认知中,教育是世间性价比最高的事情。20世纪90年代,他总是和镇上那些发了财的朋友讲这个道理,反复叮嘱他们在赚钱的时候,要注重对孩子的教育。那个时候,他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两三百元,而那些做生意的朋友都身家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但事实证明,爸爸的确有远见。
爸爸说话耿直,不媚权贵,一辈子没有得过一张奖状,没有获得过任何官方的荣誉,哪怕在学校的卫生检查中,他门上贴的标签也只能是一张“较清洁”。但他仿佛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只是凭着自己的兴趣和本心做事。他喜欢读书,在乡下的中学,他一直坚持读苏霍姆林斯基的著作,坚持看了不少数学方面的理论书,他还喜欢文学作品,喜欢读《镜花缘》《红楼梦》。他和妈妈一辈子都在一种极为忙乱的环境中生活,家里人口多,压力极大,常年处于负债状态,但他们从未流露出悲观情绪,总是兴致勃勃地承担该来的一切。他们从来没有什么个人的空间和生活,一辈子处于燃烧和付出的状态,为孩子、父母、亲戚、学生做着他们该做的事情。
我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中长大的,从小没有被要求为改变命运而读书,也从未动过出人头地的念头。因为父母忙于生计、疏于管理,我反而多出了一份生命的自由和快乐。高中毕业时,我只考上了一所专科学校,因为闺密平时和我成绩差不太多,她上了北京大学,我总感觉自己再努力一下,至少也能上个湖南大学,于是想复读一年。父母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村里有一个姑娘,复读几年没考上,最后精神失常,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瞬间成了家里的累赘。这是他们不愿看到的现实,既然他们有这个担心,我就放弃了复读的念头,欢欢喜喜去了那所专科学校。进了学校,压力极小,主要时间还是玩耍,课余打牌、滑冰、吃烧烤,当然还有谈恋爱。现在看来,我不能说这种今天无法想象的懒散,没有给我带来遗憾,但此后几乎难有偷闲的时光,又让我对此从未后悔。很多时候,我甚至暗中庆幸,我的青春年代,曾拥有机会浪费大把时间,在困惑和迷茫中,可以坚守自己的兴趣,并且通过浪费和试错,确认了生命的激情源于何处,内心得以找到向往和喜欢的状态,而不是像现在的孩子,从小生活就被填塞得密不透风,被各种各样的外界标准驱赶着被动长大。失去的机会可以再找回,没有赚到的钱也可以通过别的途径补救,但逝去的青春永远不会重现,年轻的时光不应仅有鸡血般的竞争,还应该拥有它原本的余裕和从容,懵懂和青涩。
我1995年大学毕业进入工厂,1998年下岗,于是决定考研。在朋友开的广告公司里借了一间4平方米的小房间备考7个月,神奇地考进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武汉大学。这种戏剧化的结果,仿佛是命运一直站在暗处,随时准备补偿我高考失利的遗憾。随后,我接着念博士,毕业后,进了广东一所学院任教。
没想到工作后,相比创作对我的吸引力,我更喜欢教书。和学生交往,成为我最开心的事情。我觉得仅仅只是因为多读了6年书,我所拥有的生活比起大学毕业后在工厂的生活,已经好了很多,一份大学的教职让我心满意足。这种随遇而安的心态,和父母如出一辙。我安心对待学生,就如妈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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