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小的时候,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别人家里都有几个兄弟姐妹,而自己只有父母和年迈的爷爷奶奶。
她也常常幻想着,自己也有一个哥哥或者妹妹,这样就可以陪伴她玩耍长大,或多或少可以活跃一下那个死气沉沉的家。
偶尔,家里会收到一些信件,都是写着父亲的名字,大队上喇叭一广播,父亲取回来,从来不当着阿英的面读,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阿英有时候很好奇,会问父母,寄信的人是谁,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连撒谎都很生硬,他们支支吾吾说,是父亲小时候的同学,后来去外地定居了。
阿英心里也常常疑惑,不善言辞甚至可以说有点木讷的父亲,难道也能结交到这样频繁来信的朋友吗。但是,阿英也只是想到这里而已,真正的更深层次的原因,虽然有一部分是她一直翘首以盼的,但更有一部分完全是她始料未及的。
阿英有一个很要好的伙伴阿霞,阿霞的父亲是村里的支书。在农村,城里的邮差送来的信件,都会放到支书家里,然后支书用大喇叭广播收信人的名字。
从前,阿英家的信件都是父亲去取,回来后,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读了,更不知道最后把信件怎么处理了。
这一次,很是巧合。信件来的当天,喇叭广播了父亲的名字,但是父亲出去做短工了,天黑才能回家。
本来阿英也没有当回事,没有打算自己去取信件。中午放学跟阿霞一起回家,路上,阿霞说,我家里有你父亲的信,你去拿走吧。阿英从前一直对父亲的信充满了好奇,经过阿霞这么一撩拨,顿时就答应了。
从村支书家里出来,阿英手里拿着牛皮纸信封,薄薄的,里面的信纸应该只有一张最多两张。信封上的收件人写的是父亲的名字,看字迹,很清秀,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学生写的,或者比自己大几岁。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白花花的光有点刺眼。
阿英走在泥土路的小胡同里,连个阴凉都没有。她原本想回到家里跟母亲一起打开信件,然后读给母亲听,顺便她自己也可以知道内容。
可是,这个中午太热了,他看到胡同口的大枣树下面有一扇阴凉,树下还有一块石头,晚上的时候,这里常常有人纳凉拉家常。
走到胡同口,阿英坐在石头上,感受着树叶遮蔽的些许阴凉。左手拿着信封扇出微弱的风,脸上的汗珠慢慢就流干了。
她在想,母亲在家里,应该做好午饭了吧,馒头面汤炒茄子,这些东西早都要吃腻了,可也不会有什么新变化。
阿英平常放学回家,早十分钟或者晚十几分钟,母亲都不会担心,只要不超过十二点半,她能赶回家里吃个午饭,休息一会儿,母亲就放心了。
而此时,母亲在厨房里做好了午饭,面汤舀在碗里晾着,基本上是温热的,这样阿英一回到家里,就可以端着碗喝汤解渴。
可是,今天,因为一封信,人生的路要被彻底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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