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顺治年间,桂西南永康州城里每天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市面交易频繁,店铺生意兴隆。
一个信访官吏的公子名叫董小飞,不学无术,终日无所事事,在镇里闲逛。
他父亲董亮早年为儿子订了一个少年亲,董小飞已经17岁了,还没有把对方接过来。
对方是城外茅坪村一个贫苦家庭的女儿,名叫余小梅,比董小飞小两岁,生得俊俏伶俐,如仙女下凡一般,董小飞跟父亲到过她的家,看到未来的爱妻如此漂亮,他非常喜欢,他为他有这样一个爱人而感到骄傲。
在离州城较远的地方有一片山岭,其中有一座山叫野菇岭,山上有一个大王,外号穿山豹,武功高强,早年因报复杀人被官府追捕而走上野菇岭,招来一些落草为寇的强人,已经发展到百多人的队伍。
知县曾派出一支五百多人的丁兵征剿他们,被他们杀得大败。
这帮强盗久不久到山下打家劫舍,抢夺农家财物,成了官府的一大疥癞。
有一天,穿山豹带领喽啰们下山抢劫农舍时,走到茅坪村,发现了余小梅,看到她犹如天仙般的美貌,就想把她抢夺回去作压寨夫人。
余小梅的父亲极力地反对,他对穿山豹说:“我女儿才15岁,年纪还小,现在还不适宜作为人妻,况且你想把人带回去,要选择黄道吉日,择个时间才行,不然的话,违背天意,会给你带来不利的影响。”
听了他的话,感觉到也有道理,穿山豹暂时不抢她回去,他说:“好吧,听你的就是了,我量她走不出我的手心,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找她。”
临走时,穿山豹不但没有抢他家的东西,反而把从农户勒索来的五两银子交给他,作为给女儿的定情物。
穿山豹走后,他把这事告诉给董小飞的父亲,董家人没有什么办法应付,只好把这事转告给知县。
州里有两个闹矛盾的村子,一个叫田坎村,另一个叫普西村,这两个村子上一代人互相结下了仇恨,这一代人仍然接下了祖先结下的仇恨,两村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与对方发生争执,就会引发两方的多人争斗,新仇旧恨并发,互相殴斗,造成两败俱伤。
田坎村人为了打败普西村人,出一口气,他们花银两请来了一个武林高手,那人绰号雷公狗,在一次对阵中,他带领田坎村人打败了普西村人。
普西村人败了一阵,很不甘心,他们要报复,又从很远的地方请来了一个武林中人,那人外号叫猪弟,武功高强,却深藏不露,表现得像个文弱书生,这次他勉强来了。
双方对阵时,雷公狗看不起他,认为只要三拳两脚就会把他打翻,结果被猪弟手脚并发,把他打成重伤,回去后不治身亡。
谁知董小飞的父亲董亮是雷公狗的表哥,董亮要为表弟雪恨,他把这事告到官府里,官府以杀人罪把猪弟抓起来收监。
却说野菇岭的山大王穿山豹因常常下山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激起民愤,知县奈何他不得,只好把案情向上级太平府道台报告,道台再向上把事情转告给桂林府抚台。
巡抚定案后,便送信札至太平府臬台,臬台接到文书后,即做备移文至太平府县协镇,令其派遣队伍征剿这群草寇。
知府接到命令,即令营中军都司高士礼,会同知县差役,率领兵丁五百多人前往野菇岭征剿穿山豹这伙人。
穿山豹带着全体喽啰下山来迎战,高士礼手提大刀跃马出阵,对方穿山豹提枪上马出来,高士礼大喝一声:“我奉朝廷之命特来拿你,山贼赶快下马受死!”
穿山豹大怒,“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死到临头你还不知。”说毕,一枪朝对方的心窝刺去。
高士礼急忙用刀隔开,接着,一刀向穿山豹砍去,穿山豹用枪挡过后,便耍耍耍的一连几枪刺过去,高士礼左挡右避,感觉沉重吃力,难以抵挡,再支撑几个回合,只好败下阵来。
穿山豹一挥手,喽啰们一哄而上,跟随他冲入官兵的队伍里去,一场混战,穿山豹那杆枪非常厉害,他左挑右刺,杀死十多个丁兵,由于主将已败,丁兵无法抵挡,死的死,伤的伤,被杀得四散奔逃。
官兵败了一阵后,官府吃到了苦头,才知道那伙山贼的厉害。
知府县协镇四处派人打探武林中人,找出一个武林高手来对付穿山豹,结果,找来了十多个武林中人。
通过比试,最后选出一个全胜者,那人名叫胡东山,是地方上出了名的武林高手,他很有自信能打败穿山豹。
知府第二次征剿野菇岭,再由中军都司高士礼带领胡东山等武林高手以及五百多名丁兵直奔野菇岭。
那穿山豹得到消息后即刻带领所有的喽啰一齐下山,到了阵前,高士礼高声对他说:“穿山豹山贼,单凭你的力量来对抗我大清的军队,不自量力,你只有向我大清投降,才是出路,否则,你死在目前!”
穿山豹听后大怒说:“手下败将,敢在我面前一派胡言,你有什么本事?请放马过来!”
此时,官兵阵里徒步走出了胡东山,他大声说:“山贼阵里那个是最厉害的,请出来跟我对阵,尝尝我的拳头。”
穿山豹看到他赤手空拳徒步出阵,生怕中计,不愿下马徒手对抗,他坐马提枪出阵对来者问说:“来者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敢骑马跟我斗?”
“我乃是四青山武林元老胡继程的后人胡东山本人,听说你在这里占山称王,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我奉命来拿你,有本事你就下马跟我对战。”
穿山豹被这一番话激怒了,提出一个条件,要求丁兵队伍撤退三十米远,以防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高士礼答应了,让丁兵撤退三十米远,穿山豹才放下心来。
他回到阵里,下马后脱掉铠甲,赤手空拳走出阵来,“听你说得这么厉害,我就跟你斗三百个回合,输了我就不算是英雄。”穿山豹说。
“你有什么英雄可言?一介草寇,算得了什么?吃我一拳。”说着,胡东山朝对方的心窝一拳打去。
穿山豹将身一闪,劈面还一拳来。
他俩你来我往,相斗激烈,只杀得天愁地惨,日色无光,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大战了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负,穿山豹卖个破绽,朝胡的屁股飞起一脚,踢个正着,倒了下来,穿山豹再上前补上一脚,把胡东山踢成重伤。
穿山豹不想把胡东山置于死地,以免惹出更大的麻烦,便收兵上山了。
官府连败两阵,收服不了野菇岭的草寇,只好上书省抚台,寻求派兵遣将破敌。
巡抚对属下说:“野菇岭两战,我方连败,草寇头目穿山豹这么厉害,如果能降服他为我所用,定是一件好事,只是现在找不到一个能对付他的人。”
案察吏蔡如飞上前说:“我曾经听说本省原来有个武林人士名叫赵刚,是我省出名的武功高手,早年击败多名武林高手,未能为朝廷所用,昔闻他有个儿子名叫赵亮,得到父亲的传授,武功不亚于其父,如招得他来,不愁野菇岭不破。”
“好!就听你的,传令下去,务必找出这个人。”巡抚说。
永康州知县知道本州监犯里有个赵亮,外号叫猪弟,是赵刚的儿子,他肯定赵亮正是巡抚要找的人,他把情况书面向抚台报告,巡抚便派人送信札至永康州,知县阅后奉命行事,他叫衙役到牢房里把赵亮带出公堂来。
他对赵亮说:“本知县有一件事向你相告,本州野菇岭有一群百多人的山贼,他们常常下山打家劫舍,扰乱社会治安,为首是个武林高手,本知县要你去对付那个首领,如赢了,你不仅获得自由,还得到官府的重用。”
“小人遵命,只是长时间没练过武功,有所生疏了,大人要给小人几天练舞的时间,找回熟练的感觉,才有取胜的信心。”赵亮回答说。
知县大悦,答应他的要求。
于是,赵亮每天在衙内复习武功,熟练运用刀枪剑戟等的武艺。
有一天,董亮到衙门向知县报告说:“山贼穿山豹要到茅坪村娶走余小梅,她父亲很担心女儿被穿山豹带走,把事情告诉了我。”
“具体什么时间?”知县问他说。
“听余小梅的父亲说,时间是农历九月初二。”董亮回答说。
“好的,到时官府会处理这件事情。”知县回答说。
董亮走后,知县想:农历九月初二离现在还有十五天,要趁此机会让赵亮降服穿山豹。
于是,知县做好了一切行动的准备。
到了九月初二那天,穿山豹和二十多个喽啰带了一批结婚彩礼来到余小梅家,因碍于官府,不敢张扬,也就不走婚嫁正常程序,要顺便带走余小梅。
余家人取过彩礼,安排他们吃了饭,临别时,穿山豹到余小梅的卧室里欲要带走她,当他揭开她头上的婚纱布时,被狠狠的一拳击中了肩膀,甩出两米远。
他大声说:“怎么能这样,岂有夫人打夫君之理?”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那人说。
他仔细看去,这哪里是余小梅,明明是个硬邦邦的汉子,他知道上当了。
他站起来说:“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吃了豹子胆,敢来戏弄我!”
那人正是赵亮,此时他回答说:“狗强盗,你坏事干尽,不思悔改,我奉命来拿下你!”说毕,又是一拳朝穿山豹的心窝打去。
穿山豹躲过了这一拳,向赵亮猛飞起一脚,他急忙躲过,就这样拳脚交加,你来我往,从房里打到屋外,从屋外打到村外的空地上,战了近一个辰时,不分输赢。
此时看看太阳已偏西,穿山豹无心恋战,他跳出场外说:“好汉且住,太阳快要下山,我要回去,你要打,五天后到野菇岭下,我们再战。”
“好吧,大丈夫从来不打乘人之危,五天后再会。”赵亮回答说。
穿山豹带着喽啰们走了,赵亮回到埋伏的丁兵的身边,带队回去了。
他把情况向知县汇报,知县增加了取胜的信心。
五天后,知县带领征剿草寇的队伍来到了野菇岭山下,叫人不断地向山上喊话,过了一阵子,穿山豹带着百多个喽啰下山来了。
赵亮手提一杆枪步行走出阵来,穿山豹那边叫人喊话,像上次一样,要求官府的丁兵退去三十米远的地方,丁兵队伍退去了,穿山豹也提了一杆枪走出阵来。
“狗官,上次中了你们的奸计,给你占了便宜,这次我要取你的狗命。”穿山豹说。
“穿山豹,你不要放大话,上次给你跑了,这次我要跟你大战三百个回合,谁输了就不算英雄。”赵亮回应说。
“说得好,不愧为一个硬汉,看枪!”穿山豹说着,一枪朝赵亮刺去。
赵亮一闪而过,接着便耍耍耍一连几枪,穿山豹左避右挡,双方勇猛刺杀,只见:一个恰如腾蛟奔蟒,另一个好似吐雾喷云。赵亮枪刺龙伸爪,山豹枪击蛇起伏;你刺不离胸左右,我戳只向心窝里。真是棋逢敌手,将如良才。
他俩战了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穿山豹想:这家伙的枪法路数和我的一样,非常娴熟,他是谁?我得问问他。
于是,他隔开赵亮的枪后说:“稍歇一会儿,我问你,你的枪法路数如同我的一般,你到底是谁?”
“就告诉你吧,我是原东山武林霸主赵高的孙子赵亮,看你的武功也不错,你是何人?”赵亮回答兼问说。
“你父亲莫非是赵刚?”
“正是,你何以晓得?”
“我也是赵高的孙子,家父赵雄是你父亲的兄长,他俩又是同门师兄弟,我叫赵天,是你的堂哥,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一直在找你,真是苍天有眼,让我们在战场上相遇,”
“怪不得你的武功路数和我的如出一辙,又如此厉害,原来是堂兄赵天,你为什么落草为寇,占山为王?”
“兄弟有所不知,只因当年为一个朋友遭人暗害而抱打不平,把那个加害者打杀了,却遭来官府以我报复杀人而把我治罪,不得已才上山躲避,官兵几次来犯都被我打败,兄弟如果跟我上山,就如虎添翼,共创一番事业,好吗?”
听了赵天的一番话,赵亮回答说:“兄长想法差矣,我的经历也和你的相似,官府还是用了我,我想我俩投奔官府,寻个出身,为社稷做一番事业,将来名留青史,这不是更好吗?”
“如果官府不计前事,愿意用我,我会回到官府这边来。”赵天想了一会儿说。
于是,赵亮带着穿山豹赵天来到阵前知县身旁,说明归顺之意,知县大喜。
他对赵天说:“好汉回归朝廷,这就对了,当今朝廷在用人之际,你是难得的人才,我会向上面极力推荐,准保你得到一个能发挥你的才能的官职。”
知县接着说:“你先回到山里处理好山寨的事,过几天我会叫人去通知你,到时你带领你山上愿意归顺的人一起来。”赵天谢恩而去。
巡抚部院得到赵亮降服穿山豹的文书报告后,即回书信通知永康州知县,接受穿山豹归降,同时叫知县取走监候赵亮的档案,撤销他的案子。
过了几天,知县派人到野菇岭接回了穿山豹赵天以及一班愿意归顺的人马。
知县把赵家兄弟俩交给道台冯有国,冯道台得到上面的话,就把他俩送到桂林巡抚院部,巡抚大人封赵亮为省城巡城守备,又对赵天说:“据霞关总兵那边的消息,那边出现一些乱子,明朝旧将潘子仁的儿子潘峰带领一群亡命之徒跑到了边境一带活动,不断骚扰边民,我暂封你为军中统制,到霞关协助总兵徐桂清扫清匪徒,你带来的那些人马一律充军,跟随你一起到霞关去,待破敌有功之时另行升奖。”赵家兄弟俩谢恩而去。
赵天带着队伍来到霞关,徐总兵推杯换盏给他接风,席上,他说:“边寨不安宁,这里的匪徒首领潘峰带领五百多人潜伏在边境一带的山地丛林里,他们常常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当地人又叫这些匪徒为强盗,我们的官兵多次清剿这伙人,却抓不到他们,那潘峰是个武林高手,他一般不和我方搜查官兵正面交锋,他会偷袭分散的队伍,不少人死于他的刀下,这次就看你了。”
“总兵大人请放心,我这次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赵天说。
几天后,有探子回报说:“有一帮匪徒在高家寨一带抢劫杀人。”
得到消息后,赵天献策说:“我们要弄清这伙强盗从哪个方向来,然后派出一支队伍切断他们的退路,同时派另一支队伍从正面佯攻他们,他们回去时必然遭遇我们的队伍,两面夹击,把他们消灭掉。”
“好!就这样。”徐总兵赞叹说。
于是,他俩点了一千丁兵,分两路,各五百人,赵天率领一路绕到强盗们退路的地方埋伏下来,另一路由营部中军都司柴干带领,前往高家寨,正面攻击敌人。
那伙强盗头目正是潘峰,这次他带领三百多人出来打劫抢掠,正遇上柴干的官兵,潘峰为了保存实力,不想和官兵硬拼,只好带上抢来的东西撤退,被赵天率领的官兵挡住去路,后面柴干的队伍赶了上来,两面夹击,强盗们进退不得,只好硬拼。
官兵一千人对垒匪徒三百多人,匪徒处于劣势。
在混战中,赵天的一杆枪非常厉害,左挑右刺撂倒了二十多人,潘峰的刀也非常强悍,十多个丁兵倒在他的刀下。
经过一场恶战,强盗们死伤无数,剩下的三十多人跟随潘峰逃出阵地时,正与赵天相遇。
“潘峰,你跑不了了,快投降吧!”赵天怒对着说。
“放你娘的屁,有本事你就来吧!”说着,潘峰手提大刀,摆开格斗的架势。
“我看你有多厉害,看枪!”说毕,赵天便耍耍耍的一连几枪向他的的要命处刺去,潘峰左避右挡,然后举刀向赵天劈头砍来,赵天一闪而过,又是一连几枪,皆被潘峰解掉。
一场好杀:二将阵前生杀气,徒步勇斗赌生死。潘峰刀欺霜傲雪,赵天枪发龙舒爪。一个火发气填胸,舍身勇斗何曾惜;一个如游龙离山,愿与皇家建大功。
二人大战了六十多个回合,赵天越战越勇,反观潘峰,因受社会环境的局限,心有点慌了,稍一离神,被赵天一枪刺中握刀的手背,大刀掉到地上,赵天上前一脚把潘峰踢倒在地上,再用枪头顶住他的脖子,几个丁兵上前把他绑起来。
那些强盗们看到潘峰主子已被捕,只好四散逃命去了。
活动在边境一带的五百多强盗已被打死了过半,剩下的见没了主子潘峰,群龙无首,只好分散成二三十人一群活动。
一年后,这些强盗被赵天的官兵一一消灭掉。
赵天剿匪有功,被巡抚提升为霞关总兵,原来的徐总兵调离他处。
强盗被肃清后,边境地区得到了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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