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疆而言,那若是南疆最美丽的明月,亦是南疆最传奇的神邸。
而鬼姬是南疆最忌讳的血色,也是南疆最黑暗的过往。
而对于白涯来说,无论是那若还是鬼姬,她都是开在他心底,最娇艳的那支莲。
只是无人知晓。
白涯作为是南疆王室唯一的继承人,肩负重任,一颗心脏却是先天孱弱。
他最多的记忆,便是在南疆皇宫的一方天地里,一遍又一遍地拜读那些苦涩难懂的古籍。
他最美的记忆,便是索玛山的拜月神宫里,踏莲而舞的女孩。
他心悦的女孩,他的那若,是让他说服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的光亮。
对于那若南疆圣女的身份,白涯从来不以为意。
他出身南疆皇室,对于拜月宫中被月色掩埋的秘密,比常人要清楚的多。
这世上哪有神明?若是有,天下怎会还有那么多信徒流离失所饱受欺凌?
他自小就是个执拗之人,想要什么,千方百计,却并非死钻牛角的蠢人,也知道求之不得,退而得其次。
只是那若,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意外和惊喜。
当年因为循着大祭司的琴声,无意间撞见她在月湖上翩跹起舞的身影。
只那一眼,人便像魔怔了一样,仿佛魂魄也要随了她去……
从此她于他而言,便不仅仅只是,月圆夜会陪他静坐的南疆圣女那么简单了。
心头梦中,他再也挥不去她的身影。
那若带给白涯的,那抹桃艳流光的张扬,足够白涯为此不顾一切。
那艳丽清濯的女孩,只要咬着指头跟他说一声要什么,就算是让他死他也会愿意。
他想,无论如何,他都要活到及冠承嗣的年龄。
他想看着,她的女孩,为他跳上一舞邀月。
只是,这世上最常见的事情,便是事与愿违。
十三岁,他的心脏终是不能再负荷他满的快要溢出的情感,将向来寂静祥和的索玛山惊扰。
再度醒来,她坐在他的床头,和以往前的每一次他昏迷后醒来一样。
“可算是醒了。”看到他睁眼,那若眼底有浅浅的光。
依旧是软软糯糯的童音,只是这一次,白涯无法再欺骗自己。
他的身体,无比清楚地告诉他,属于他的烛光,快要熄灭了。
从来都与世无争的白涯,因为那若眼底小小的怜悯,突然就心有不甘。
他知道,他喜欢她。
他也知道,他不该喜欢她。
因为那若是在万民的祈愿之下,月神赐下的神明。
因为那若出现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才刚刚睁眼看这个世界。
因为他白涯,是南疆下一任的王,那若注定了的敌人。
来自心脏的疼痛,早已让白涯习惯了忍耐。忍住孤独,忍住寂寞,忍住,心底的爱。
是以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未曾怨过。
因为能够认识她,已经足够。
却是没料到,在生命之火即将燃尽的这一刻,他却不甘了。
直到一双冰凉而修长的手遮住了他紧随那若的不甘眼神,白涯这才惊觉,原来屋中还有他人在。
“你待如何?”温柔的声音淡淡在耳边响起,白涯心中大震。
这个声音,是拜月祭司……
“想要活下去。”白涯听到自己如是说。
“还有呢?”
“想要陪着她。”
“好。”
“云辰!”
白涯听到那若的声音伴着大祭司的那声好响起,带着他从未听到过的责备意味。
然而未等他再多想,他的精神不受控制陷入黑暗。
失去意识前,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云辰,对于那若来说,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白涯睡了很久,很久。
在睡梦中,他脆弱的心脏渐渐失去了活力。
拥有南疆皇室血脉的他,被当做血祭最重要的祭品,献祭给了南疆万蛊。
再睁眼,她依旧一袭红衣如火,她身边的大祭司依旧白衣墨发,他还是他,却又不再是他。
他还活着,可是那一刻,他却情愿自己死去。
当初所有的缱绻欢悦,都在他沉睡的这几年里,于黑暗中生出墨色妖娆的花。
从此背道而驰,天南地北。
诶嘛,发现南疆这一条线好好写都能再写一个小长篇了咯
哈哈哈,突然好佩服自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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