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我把这本书出版的消息告诉他后,他也不关心。他指了指身边水果盘中的那个橘子,大概是想要吃橘子,我就赶快给他剥。对于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而言,书算什么东西呢?”
以前我偶尔写写豆腐块,找机会给家里老人炫耀。老人们问这个可以有什么用呢?能挣多少钱?
我说挣不了钱,纯粹弄来玩一玩。
老人们说,那你弄他做什么,你看村里养猪的阿三,发大财了,又准备翻盖房子。在县城搞装修的五,也挣了不少,在县里都买上楼房了。
在他们眼里,这点小东西真算不了啥。能挣得了大钱,才是最厉害的。
(二)
铁匠的耳朵,也在听着:叮叮、当当。锤打的铁锤在问话,而铁在回答,铁匠全听进了耳朵。人的话,在这个时候是多余的,只会是一种让人分神的障碍。
我小时候常常被大人派去拔草,拔草是个寂寞的活,一个人背着竹篓,走到山脚下的土里,或者水稻田垄上,找寻适合的青草,然后再寂寞地拔、割。我常常自己和自己对话,头脑里面幻象其自己将来如何成功的景象,甚至做到了幻象出一部连续剧,每集都有不同的精彩的内容。
(三)
父亲去世后,铁匠以为,自己胸膛里的炉火,也一直会烧到自己的晚年,不会熄灭。但不幸的是,铁匠的晚年碰上了手艺人的黄昏。当山上、附近的村庄的人开始向山外搬迁,来找铁匠打制或者修理农具的人也越来越少。铁匠铺子里偶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也只是铁匠在和几块沉默的铁在说话,而叮叮当当的声音也是冰凉的,有着斑驳的锈迹。
手艺人坐在家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上门请活了。这在以前简直不能想象,那时每天总有乡亲们来,麻烦力师傅有空帮忙做几天活。力师傅一脸为难。这个月怕是已经排满了,只好下个月了,下个月一定来,你放心,乡亲这才感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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