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七
每逢重要节气,母亲总会做些吃食。有时候是为了应景,有时候是因为我们。
三月艾草疯长的季节。她会摘回艾叶,巧手一揉一捏,我们便有甜糯的青团吃了。
中秋时节,她会邀上隔壁婶娘,一起打月饼,五仁馅的,豆沙馅的,莲蓉馅的……任我们吃。
过年时,她会早早准备好糯米,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准备工作后打米饼。那是广西才有的一种特产,我在外工作从没见过。
她会做的远不止这些。
小时候我就想,母亲怎么会做这些呢,难道是外婆教的?可有些吃食外婆也不会呀。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天真的孩子,吃过就过了,哪会深究呢。但长大后就懂了。哦,那是因为母爱!
没有谁一开始就会做吃食,不过是为了自己孩子有得吃。
后来,每当她做这些吃食,我总喜欢陪着她一起,给她打下手。
只是我没想到,那一次竟是我最后一次给她打下手。
那年我离职了,恰逢端午。没了假期短、工作地方远不便回家的顾虑。
于是回家陪母亲一起过端午。
真好,赶上了母亲包粽子。
因为在外地读书工作,不常在家。所以再次给母亲打下手,显得格外兴奋。
一边给她拍照,一边录视频。妈妈牌粽子当然要发朋友圈秀一下。
她煮粽叶,我帮忙烧水,看火。毕竟别的也不会。
我问母亲,“洗一下叶子不就可以了吗,搞那么复杂。”
她告诉我,烫过的粽叶变得柔软,不容易割破手,同时煮过后还更有韧性,不容易裂开,能牢牢把米包裹其中。
原来包个粽子还这么讲究,以前光知道吃。是我天真了。
粽叶烫好擦净,重头戏来了——包粽子。
母亲喜欢包大粽,好几张粽叶铺在下边,放上米,中间挖个不大不小的坑,把肥瘦相间的猪肉还有绿豆填进去,再盖上米,最后把粽叶往上一铺,上下绳子一捆,一个砖头大小的粽子包好了。
我也试过,但总在捆粽子的时候,把米撒出来,最后放弃了。
我缠着她包小粽,就是三角粽。用两三张叶子就可以搞定。
将粽叶一折,把米馅先后塞进去,再把粽叶一盖,绳子来回绕两圈就搞定了。
这个我可以笨挫的包几个,丑是丑点,但总算包成功了,米没漏。
不过没包几个,就被母亲喊停了,“你就等着烧火吧”。
好吧,母亲说了算。我就看着,继续拍拍照,捣鼓个小视频。
坐等她老人家包好,我烧火煮粽。
只是没想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次给母亲打下手。
同年底,母亲突发疾病,病故。
从此,母亲做的吃食,都成了记忆中的味道,再也没尝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