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低着眼睛,听到丽贵妃要求自己为她安胎,
“贵妃,宫中御医们都是安胎的圣手,怎的要靖毅郡王妃劳累的。”皇上淡淡地说
“陛下臣妾不信宫中御医,御医都是男子,多有不便,郡王妃师从滇西药王谷,又是女子,再说靖毅郡王自幼与陛下一起长大,您最信任靖毅郡王,臣妾自应与郡王妃多亲近。”丽贵妃笑着说
安澜见陛下不在阻拦,知道自己应是无法避免。慢慢走上前。
“既然贵妃娘娘如此信任,臣妇自当竭尽所能为贵妃保胎。”安澜低头,行礼说道
“那就托付于郡王妃了。”丽贵妃笑着说
“贵妃娘娘放心。”
承瑞也笑着说:“陛下,放心。”
在晚宴结束,安澜和承瑞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漫天的大雪落下来,承瑞身边的严明为他打着伞,安澜身边的草心为她打伞。寂静的宫道上侍卫侍女都跪在道路两旁,两个好奇的侍女偷偷抬头,看了看安澜和承瑞,在他们走远后,两旁的宫人站起来。
“那就是靖毅郡王妃吗?”一个侍女说
“应该是的。”另一侍女说
“靖毅郡王妃是过世的境安侯八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更是先帝亲封的安定郡主。曾差点成为当今陛下的贵妃。 ”
“你知道不少嘛,不是差点,是已经下了旨意。马上就要册封了。”
“真的,那为什么没有册封呢”小侍女好奇的问
这时,一个女官走上前,两个侍女吓得跪在地上。
“大胆,竟敢私下议论贵人,该罚,来人把此二人拉下去。”
“大人饶命,婢子们再也不敢了。”两个小侍女哭着求饶
此时,安澜和承瑞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承瑞用余光扫视安澜,眼神中充满探究。
安澜知道承瑞探究的目光,并不理会,只装作不知。她知道她二人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父侯把在边境留下的军功和威望一起当做嫁妆随自己加入靖王府,而靖王府保护安澜不被自己的兄长们以及陛下利用。等到满两年,安澜就可以假死,离开靖王府,回滇西药王谷,终身不会再与南梁有任何瓜葛。
马车抵达王府,承瑞先下马车,然后在车下等着,安澜从里面出来,由侍女明月扶着下了马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王府,这是靖王和靖王妃正在正厅喝茶,二人进入正厅,由近侍拿走二人斗篷。一同进去,给靖王和靖王妃行礼。
“承瑞你们回来了,晚宴后就不见你们夫妇,直到侍者来报才知道陛下召见,怎的在宫中待到这时辰?”
“父亲、母亲,陛下召见,正赶上丽贵妃不舒服,便让安澜来诊治,谁知是喜脉。陛下打越故多留了一会。”
靖王妃笑着说:“真的,那明日我需进宫向太后和丽贵妃贺喜了。”
“母亲说的是,不过您需要带上安澜,因为现在由安澜替丽贵妃安胎。”承瑞微微笑着说
靖王妃听到这个消息,说:“是吗,陛下竟把如此重任交托于安澜。那明日安澜便与我一同进宫吧。”
“是,母妃。儿媳明白。”
“王妃,安澜舟车劳顿。今日又在宫中一日。想必也累了,你先让她回去休息吧。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宫。”靖王说
“是,王爷。臣妾告退。”
“儿媳告退。”
安澜与靖王妃一同退出正厅。
“今日”靖王的话没有说完
“父王放心,一切都无事。儿臣会处理。”
“无事便好。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儿臣告退。”
安澜回到畅雨院,草心收拾卧房,安澜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静静地没有声音。
“郡主,您休息吧。”
安澜由明月扶着躺在榻上,草心为她盖好被子,明月把床帏放好,两人跪在床两边。
安澜睡在里面,侧卧脸也冲里,她知道承瑞一定会回来,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在三年前在北境成亲之日的晚上,两人便是如此。她知道回到金陵一定会有麻烦,但是她不知道这个麻烦有多大,所有她提前备好药丸装在自己随身的香囊中,她偷偷拿出一颗放进嘴中。便睡着了。承瑞回来,由侍女褪去外衣,明月把床帏掀开一角,承瑞慢慢的躺在床上。
承瑞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安澜,淡淡的香气从安澜身上传过来,想起三年前自己初见安澜的那一次:那时他随父亲支援在北境苦守数月的境安侯,一入营帐便看到满头白发的境安侯,境安侯向父亲行礼,同时又要向自己行礼,承瑞扶起境安侯。
“侯爷请起。”
境安侯起来后没有多久就开始剧烈的咳嗽,最后竟然晕倒。
看着躺在榻上气息微弱的境安侯,承瑞不禁有些悲凉,老侯爷一生为南梁征战沙场,不喜争权夺利,得两代帝王恩宠,谁知却在晚年因儿子失去当今陛下信任,皆因七个儿子与他不睦,没有一个留在他身边,只有一个晚年得来的幼女留在身边,其中四儿子最厉害,为当今朝廷的户部尚书。二其他六子在四子的谋划下不是金陵守备,就是重要藩镇的将领。这样的形势,即使境安侯再怎么忠心,也让当今陛下难安心,不得不下旨册封他的幼女为贵妃,好牵制境安侯七子。看到老侯爷如此颓废,想是为幼女担忧而致。
这时,一个身着斗篷的女子进来,走到塌前正要诊脉。
听到老侯爷的侍卫同父亲解释道:“这是我家郡主,因战事胶着,老侯爷不让叫军医,所以都是郡主在照顾老侯爷身体,这是刚采药回来。”
境安侯此时挣扎着醒来,看见靖王爷,由安澜扶着坐起来。
“王爷,老臣今日有一事相求,请王爷务必答应。”境安侯说着跪在地上,安澜也跪下
“老侯爷有话请起来说,本王一定尽力。”
境安侯没有起来继续跪着,靖王爷看了看承瑞,承瑞让其他人退下,帐中只留下了靖王爷、承瑞、境安侯和安澜。
“老臣为南梁征战一生,因此与家人在一起的时日双手难全。以至今日身旁只有这一幼女,老夫知道我已时日无多,不能再为南梁镇守边境,老臣知道陛下担心什么,老臣愿为靖王爷和靖毅郡王作为沉尸鱼助两位前行。”
靖王爷听到这,低头不语。
承瑞说:“老侯爷如何做这沉尸鱼。”
“小女安澜,嫁于靖毅郡王。”
靖王爷听到这眉微蹙。
“侯爷说的什么话,陛下马上就要下旨册封安定郡主为贵妃。”
“老臣心里明白这贵妃不过是为了制约我那七子。只是陛下难道不担心小女为贵妃更是我那七子的助力吗?”
“侯爷这话应该说与陛下,和我父子二人说有何用?”
“老夫是个武将,不喜权谋,不善猜度人心,但老夫历经三朝,知道当今陛下与靖王爷的感情亲如父子,对靖毅郡王更是爱如兄弟。陛下不放心老夫死后,有人利用幼女,如果嫁于郡王陛下就能放心了,请郡王一定要答应老夫。”说完给靖王和郡王磕头
安澜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脸被面纱遮住。
“好,本郡王答应你。”承瑞坚定地说
靖王爷看了看承瑞,承瑞眼神坚定。
“不过老侯爷有什么条件?”承瑞问
“小女安澜,乃是我与发妻的幼女,从小丧母。老夫征战沙场一生,从未亏欠谁,直到安澜出生,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安澜生患心疾,其他孩子与老夫感情冷漠,这才觉悟。自此安澜便随我征战沙场,后又为治病送往滇西药王谷。安澜她活不过二十五,且不能生育,性子执拗不适合困于宫帷之中。安澜嫁于王府,助靖毅郡王收回兵权和军心,五年以后请郡王对外宣称安澜病殇。放小女自由。”
“好,承瑞答应您。”
境安侯听到这抬起头望着承瑞.
“请郡王起誓。”
“好,我萧承瑞起誓,如将来违背境安侯所求之事便死无葬身之地。”
“好,明日成亲。”“一言为定。”
营中众人准备婚礼,承瑞把消息飞鸽传书给陛下。
靖王爷看着承瑞。
“你当真不再想想,这可是你的终身幸福。”
“父亲,陛下担心的事情,老侯爷已经说出解决的办法,这样也省的陛下左右为难。”
“可是,册封贵妃的旨意已经昭告天下,这样陛下那边又该如何?”
“没事,儿臣已经给母亲传家书,让她向陛下进言陇南王的郡主倾国倾城,且太后想把郡主嫁于玉王爷,母亲的庶妹正好是陇南王的爱妃,由母亲牵线,说陇南王想把郡主进献给陛下。这样即册封贵妃的仪式照常举行,又帮陛下笼络陇南王,。”
“你在出京前,就与陛下商量好对策了吗?”靖王看着自己的儿子问
“没有,只是与陛下曾就此事有过深谈。”
靖王知道自己的儿子性情沉稳、意志坚定,从不会做出无把握的事情。
“陛下和你就此事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为父也不会阻拦。只是那安定郡主,年少有疾,既然你二人成为夫妻,你就要多为她考虑一下,一日夫妻百日恩。”
“父亲放心儿臣明白。”
承瑞回忆到这,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在,看了看身旁这个成亲三年的妻子的背影,自己对她仍是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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