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上海并不熟悉,也就前年刚毕业工作那会,趁着出差的机会去过几次,但至今仍记得第一次去上海的情景。
我准备在上海开个餐馆下午5点从舟山出发的大巴,驶入上海地界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一般坐长途车我都会睡觉,可这次出奇的精神,杭州湾跨海大桥,上海松江工业园区,绕城高速两旁的白房子,一路看过来…以至于车子刚驶离嘉善路口的时候,莫名兴奋,原谅我这二十几年的不出远门。
大约10点左右,到了住的酒店,安顿好后,和同事出门一起吃了个宵夜。本想先好好体会一把上海夜生活,无奈同事喊累,于是就吃完回酒店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忙完手头的工作,终于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好好逛逛这电视上才看到过的上海了。住的地方在徐汇区,可能因为老城区的原因,那些弄堂,欧式建筑,还有偶尔冒出来的现代艺术,让我忘了还得留些时间去浦东看看。一下午过得飞快,我终究没去成浦东。
晚上随便应付了一个饭局,就迫不及待地联系我在上海的大学同学了。她是我大学最好的异性朋友,说来也奇怪,大学前三年半,没说过话,却因为一件事儿,没想到区区半年,却成了一辈子的朋友。
可惜,晚上她在加班,没空出来,于是电话里聊了半拉小时,也就挂了。
之后接连去了两三次上海,当然也得偿所愿去了浦东,登上了坏球金融中心,看到了外滩夜景,吃到了上海第二百货的大白兔…可惜,没有一次和她见个面吃个饭。
刚工作那会,我们还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开个视频,我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随便穿个背心,她也懒得梳理头发,穿个睡衣就能肆无忌惮聊的那种。那时候,开心,不开心,都会相互吐槽,虽然隔着几百公里,但还是感觉在大学里一样,我不把你当女的,你不把我当男的。
后来,工作都开始慢慢进入正轨,相比于她,我更规律,也没那么忙,朝九晚五,一周双休。但她越来越忙,视频的机会越来越少,从一周一次到后来一月一次,再后来,看到她发个短信过来我都能欣喜若狂。这样的光景,我有时候挺失落的,虽然心里明白工作了谁还有那么多时间交流精神世界啊,但我又是个多愁善感,有些敏感的人;同时却也欣慰,大四那年,她掉进了人生低谷,每天自暴自弃,像个疯子一样,有好几次我都想拉黑她,但总觉得姑娘可怜…而现在,她工作忙碌,生活充实,走出了低谷,完全一副现代职业女性的模样。
毕业那会,我问她,为什么不安稳的留在老家,你家人给你找的工作挺稳定的,也挺体面的。她说,我想逼自己一回,那种切段后路的活法,只有去上海,我才能活出一回想要的自己。
虽然,现在她一个月的工资仍然还没有一个月的房租高,但偶尔难得的几次聊天,已经能透过文字和屏幕就感觉得到她的充实和快乐了。
而我,远没有她当初的勇气,现在做着一份不那么喜欢也不那么讨厌的工作,稳定体面,收入尚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初我跟她说,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厨师,开个深夜食堂那种的小店,开放式的厨房,一排靠窗的吧座,三两员工。每天早上骑着小电驴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处理好食材,泡杯茶等着太阳落山,等夜晚刚刚拭去白色,点起门口的灯笼,擦净桌椅,挽起衣袖,磨刀霍霍,等着进进出出的人吐槽这一天的所有鸡毛蒜皮。
这两年,工作碌碌,心事如草。但还好,梦想还在。总期待着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去趟上海,告诉她,我准备在上海开个餐馆了,若你有空,来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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