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作者: lazytiger | 来源:发表于2020-11-03 12:13 被阅读0次

我在打电话,无人接听,听有人敲门。


我:“张记者!好久不见了!”

张:“你好史亮,好久不见!怎么又出书了,好快啊。”(边说边脱鞋)

我:“都两年多了,不快了。什么出不出书的,你能来就好,快请进。”

张:“家没怎么变样啊。”

我:“变很多啦,不如当初精致了。每天忙着教孩子,东西堆得哪儿都是,看你们要来,我专门收拾了的。张记者也没变多少呀。”

张:“怎么见外呢,叫我小张啦。我怎么没变?都老了两岁了。”

我:“怎么会?你先坐,要喝点什么?为你们准备了茶和饮料。饮料买来的,不烫嘴。”

张:“都可以,不用麻烦的。”

我:(倒水)“你怎么就老呢,一样呀。穿的都一样,上次来不就是这身裙子?”

张:“好记性。专门给你留着的。”(接过水)“这么说还有别人?”

我:(坐下)“没几个,就几个老朋友。我没告诉多少人,就知心的几个。”

张:“这么说抬举我了。”

我:“怎么会,你来了不看我有多高兴啊。白忙之中来看我。”

张:“这还是工作在身呀。其实早想来看看你,就寻思着怎么这么久不见你写东西了,工作忙着脱不开身。正想着就被你叫来了,还得带着工作。”(顺手掏包)

我:“没事没事,那就往好里写。”

张:“趁别人没来,我先问几个吧。你这本书写了些什么?和上一本书有什么区别?”

我:“明显你没看我的《序》呀,里面写的挺详细的。”

张:“去你的,这不还没出版嘛,我怎么看?别卖关子,快说。”

我:“好。这是本札记,把我这一年来所写的汇编一下。”(见她在记,没说话,我继续说)“我觉得这一年挺特别,把人憋得慌,所以写出的和以往的总会不同吧。其实萌生写书的念头是在8月下旬,从那儿以后似乎被激着了,写的更多。”

张:“你是说这相当于一本日记,关于这一年的?”

我:“不全是,里面也有读后感,那些不全是关于所读的书,而是借着书联想到其他的,分篇章写,篇章里有想法、有日记。当然,也有专门写想法的。”

张:“就是随笔集啦。”

我:“可以这么叫,和”札记“有区别吗?好像“札记”听着不随便,是吧。”

张:“和上一本书的区别呢?有联系吗?”

我:“你是说我的处女作还是你看的上一本书?”

张:“什么意思?”

我:“瞧你这记性,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见她在想,我继续说)“我是说你是为处女作来的,还是为我的第三本书来的?”

张:“哦,对呀,你写了两本。”

我:“才想起来呀。其实我写了三本,处女作是第二本,第三本我压箱底,只有你看过。这札记是第四本了。”

张:“哎呀,抱歉抱歉,有点儿混了。其实我问的是你的处女作,这是你送给我的,一直在手上,倒把你的第三本给忘了。”

我:“我晕,当初处女作你刚来的时候可客气的很呐,你这随便是哪儿来的?”

张:“你才随便呢。好啦好啦,说说和处女作的联系吧。”

我:“有联系。里面提到了能量论,我也强调这是最反映我思想的。而能量论的雏形是处女作奠定的。”

张:“没有没其他的?生活上的呢?既然是日记,是不是也接着之前的?”

我:“当然了……”(正在这时,有人来了,起身迎接。)


我:“查尔斯!”

查:“泰格先生,又来冒昧打扰您了。”

我:“请进请进。”(查尔斯拖鞋)“还这么礼貌?随便一些嘛。”

查:“怎么可以?”(进门)“哦,有客人?”

我:“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记者,当初处女作出版的时候,承蒙她的帮忙我还上了报纸,就联系到现在。这位是查尔斯先生,心理咨询师,我们在札记的另一篇章里谈过话。”

张:(起身)“你好,查尔斯。”

查:“你好,张记者。”

张:“叫我小张就好。看起来都比我年长啊。”

我:“哪儿有?哦,还是我们年长些好,祝你永远年轻。喝什么,查尔斯?”

查:“不用您费心了,泰格先生,我不渴。”

我:“那就随意,自己招呼啊。”(都落座)

张:“(对着查尔斯)什么?你叫他什么?(对着我)泰格是你的笔名吗?”

我:“是吧。泰格是我们上次谈话里用的名字,其实我的笔名是lazytiger,取谐音‘泰格’。”

张:“有趣。”

我:“查尔斯,叫我史亮就好了,别先生先生的。也把你的中世纪口音去去吧,怪别扭的。”

查:“好吧,我尽量……史先生。哦,对不起。刚才你们聊到哪里了,是不是我打搅你们了。”

我:“哪儿有。该你出场就出场,分毫不差。”

查:“哦,呵呵,是啊。那你们继续聊。”

张:“别,还是你们多说点儿,我也问的差不多了,既然有人来问了,我就省省嘴,多记点儿。”

我:“好,随意就行。查尔斯,你可别客气啊,咱张记者等着呢。”

查:“哈哈,好。我还是有些困惑要请教的。”

我:“还这么客气。说吧,你说请教就请教吧。”

查:“你的《序》还有你之后的尾篇《回首2020》已对这本书的由来以及各文章的来龙去脉介绍非常细致,不知这篇《重逢》是否另有目的?不过从你刚才回答张记者的,似乎还是对书的介绍,这是不是重复了?不好意思,恕我问的唐突。”

我:“问的好。你偷听的能力挺强呀,是不是早站在门外了?”

查:“没有,泰格,哦不,史先生……”

我:“叫小史啦。”

查:“史兄……亮兄吧。”

我:“行,好一些。”

查:“亮兄难道忘了我有听人内心的能力吗?”

我:“哎呀,忘了你有这一手了。你还能变形呢,是吧,克莱丝呢?”

查:“亮兄,请严肃一点,我真的在请教你呢。”

我:“嗯。我觉得看待一个事物的角度很多。有些是大角度,前面、后面,但不妨碍从旁边的小角度,或者一个夹缝里能窥得新貌。《重逢》为此设定的。”

查:“新的角度?愿闻其详。”

我:“我问你,写一篇文章和写一本书的区别是什么?”

查:“书是个整体,文章是单独的。就算把单独的文章合起来,也要找到联系。这是我从你书里看到的。”

我:“大致说对了。不同的角度就像纺织一样把文章的线条横横竖竖交叉连起来,这么就成了衣服。书就是衣服。不过,衣服要分美不美,没有图案和款式的设计就会平庸。”

查:“这么说……”

我:“你可以认为我用这一篇做画龙点睛之笔,这么说可能有些大,也有些做作。做作就是不到那个份上却强为之,可我对这篇想了很久,从开始萌生“重逢”的标题,到如何汇入元素,差不多想了三周。那时书的内容既定,开始整理稿件,与之平行记录的《回首2020》还在填充,可是怎么填都觉得漏掉些什么。《回首2020》是写实的,开篇的《序》是概括的,缺的是梦幻。”

查:“所以你把我叫来了。明白了!”

张:“等等,可是我是现实的呀。”

我:“你与我有两年多没见,那是从第三本书算起的,若从处女作来算,就是你所谓的现实的相见,有三年多了,物是人非。此刻你所做所说的,在我脑中一一活现,如同那时你与我所做所说的,又何谓现实与虚幻呢?”

张:“这么说接下来要到的人也是虚构的?”

我:“是也不是……”(门外一声,有人来了)


罗:“亮哥,我来的是时候吧,看你就招架不住了。”

我:“总算来了,艳晖。还是你懂我。快进。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记者,这位是查尔斯。”

查:“不用说,与我是同胞了,请问你在亮兄的哪篇文章勾勒出来的。”

罗:“哪篇都没有,我是现实中亮哥的铁杆粉丝。”

查:“哦?”

罗:“不行吗?亮哥,别跟他们来虚的,说点儿咱现实的事情,让他们开开眼,不比那虚幻的差。”

我:“这有点破格调吧,我正准备给这篇定调子呢。”

罗:“说点吧,看我大老远从中国飞来,专门给你解围的。”

查:“说说吧,看看现实的如何精彩?”

张:“是的,我这报道需要写实,一直这么虚下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写了。”

我:“艳晖和我老相识了,当初在新加坡时听说我要出书,不买我的成品,买我的手稿,我就知她懂我的心。这一本书里从头到尾没有提她,按说《回首2020》里涉及了诸多人物,也没有提她,有些对不住,要补上的。”

罗:“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什么对住对不住的,别说我了,你就说说顺风车的事。你们可知道,亮哥把顺风车事业做得有声有色,把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记了下来,我等他出一本合集呢。”

我:“还没忘这事儿呀。”

查:“说说吧,亮兄。”

张:“你是说GrabHitch?这个在我报道中可能要隐名,不然有广告嫌疑。”

我:“这有什么好说的。有时遇到个有趣的就写写,生活中有趣的事我都会这么写的。也许,生活乏味吧,借顺风车遇到个陌生人倒真觉得新鲜了。往年“回首”里我单开一节写它,今年淡了些,作为单独一篇记了记。”

罗:“那是亮哥笔工好,写一点就能写出花来。就那么一个吗?我不信。”

我:“还追着不放啦?好,有一天我拉了个女的,刚上车走出一二百米,她说能不能带她回家,忘了拿什么东西。我就带她绕一圈回去了。没什么。”

罗:“听听亮哥怎么小中见大吧!”

我:“拿你真没办法,生让我编呀!我只是觉得,那个乘客有些不负责任,顺风车大家都赶时间,这么兜一圈就耽误了。不过当时我没发脾气,看那女生也挺着急的,挺过意不去的,她让我把车停在方便的地方,要跑回去。我说别了,把她拉了回去,让她慢慢找。但是因为我要在停车场等,超过10分钟要扣钱的,就说好扣的钱她来还。人家很快的,几分钟就从家里奔出来,没耽误多少。”

罗:“再说说嘛。”

我:“艳晖,你这哪是来解围的,是给我上套的吧。大老远从中国来也不说说你的事。”

罗:“你就这么设定的,我也没办法。”

我:“再说一个,就一个啊。又拉了一个女的……”

罗:“亮哥对女生情有独钟。”

我:“听不听了?”

罗:“听,听。”

我:“那个女的上车后听我口音是中国的,就不住问我哪里人呀,怎么来的新加坡呀,定居没有,等等。我还好,一一作答,不觉得她多嘴。后来她说自己在中国工作了十几年,去年回来的,本来还要去工作,被疫情耽搁到现在,干脆换了份本地的工作,觉得不适应,说中国办事什么都快,还说这个那个的优点。”

张:“这些我没法记入了,有些讨论本地政策的意思,敏感了。”

我:“我说的不是那意思,是看她有很多怨气,自身的。我问她是不是没孩子,不然哪能这么长久出差呢。她说没有,看起来也中年了,不可能有了,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是自然的。其实我觉得挺有缘的,难得一个本地人这么理解中国文化。而且我这些年看的多数是中文书,虽然工作和生活经验都在新加坡,但还是亲切。下车时就把我的处女作送她一本。”

罗:“这点我要强调啊,亮哥在处女作里写着会带一摞书在车上,遇到有缘的就发,做了个好榜样啊。”

我:“你这一会儿追我一会儿捧我的……”


查:“还有没有别人了?等等,好像有个艾尼米尔,亮兄的红颜吧。她来不来?”

我:“怎么就不学好,(对着艳晖)都是你,把他教的。”

罗:“不打岔呀亮哥,你这么不怕嫂子生气呀。嫂子和孩子们呢,不在家?”

我:“才发现呀,我把她们从这个空间支出去了。每次看到我写这些有的没的文章,她就说我,这次不敢让她看到了。”

查:“亮兄别岔开话题呀,艾尼米尔会来吗?我很想看看你这位红颜的样子。”

我:“那你要失望了,她其实……无相的。”

查:“我不信。从你在荣格读后感里所描述的,我不信。”

我:“何谓真实?何谓虚假?你不也是我笔下一人物吗?你我不也心灵相通吗?查尔斯教授,你可是我孩子最爱看的威漫人物之一呀,这不就是现实吗?”

查:“不要揭露我,亮兄,不,泰格。我不想变老,也不想重新坐在轮椅上。”

我:“不会的。我祝你永葆年轻。但你的克莱丝呢?”

查:“我还是我。但我想知道,克莱丝是我的学员吗?怎么没听说过?”

我:“不是的。所有的名字都不是。”

查:“我在读你的心,此刻我却读不到了,告诉我吧!”

我:“克莱丝是多莱丝的谐音,她的《金色笔记》里就是人我无分的。”

查:“这么说我很荣幸有她在我身边。那艾尼米尔呢?”

我:“是《爱弥儿》的谐音,一本经典教育著作,适合女性。”

查:“怪不得她这么柔。”

罗:“还有别人吗,亮哥?我等着他们出场呢?”

我:“没有了,都遇见了。来吧,为此重逢,我们合个影吧,我想把它放在书的最后。”

查:“艾尼米尔呢?”

我:“她一直在身边。等等,让我打个电话。如果打通了,你会看到她的。”


打电话,无人接听。

2020.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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