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的故事

狗狗的故事

狗狗的故事

文：我是素颜

从小爱狗爱猫爱孩子，要说最爱的，还是孩子。孩子的故事以后再说，今天只说狗。狗比猫忠诚，猫的故事可以不讲，可以忘却，狗却不行，它随时随地就会冒出来，在记忆的长河中奋力地扑腾，溅起一朵又一朵金色的浪花来，透亮的很。

最常忆起的是一个画面。偏瘫的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埋在脖子下面，打着盹。他的拐杖斜靠在沙发上。狗笨笨卧在父亲的脚旁边，慵懒地睡着。我是从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这副画面的，阳光打了进去，照在父亲和狗的身上，也照在地上。电视里传出沙沙的声响，惊扰不了他们共处的时光。一人一狗相依为命，彼此做伴，孤单又幸福。

父亲坐着的沙发位置就是他的福地，吃饭也坐在那里，看电视也坐那里，和归来看他的儿女聊天也坐哪里。父亲脚下是狗笨笨的福地。父亲吃饭，会用方便的一只手把碗里的食物分出一点，丢给脚底的笨笨，鸡蛋、牛肉、面包、馒头，吃什么丢什么。就算明知道它院子里有专门的碗，碗里会有切成碎丁的肺搅拌的面条。

狗狗的故事

每天早晨，父亲左胳肢窝里夹着木头柺杖，托着右边不方便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出院子，再挪到街上。狗笨笨撒开了腿先冲了出来，打了转又跑回来，围着父亲打转，再有些不耐烦地跑出去溜溜腿，然后再转回来。它陪生病父亲度过的时光，比我们五兄妹加起来还要多。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父亲睡在一张靠墙的单人床上，方便起坐。笨笨就睡在地上父亲的鞋子之上，身子蜷缩着，像一团圆球。看人的时候，它的眼球有些浑浊无神，和父亲的很像。在一个家庭生活久了，夫妻俩个会有夫妻相。在一个家庭生活久了，狗和人也会相像。

笨笨还没有太老之前，我们每次回娘家，还不等打开门，它在院子里已经听到动静，箭一样窜到门口，尾巴左一下右一下拔浪鼓一样摇摆着，高高举起前爪子往身上爬，不停地跳跃着，一副见到亲人的兴奋样。到后来年迈了，它卧在父亲脚边的阳光地上，蜷缩成一团，不时仰头，用浑浊的眼神看我们一眼，有气无力地打着招呼：知道是你们回来了。好好陪爷爷说说话吧！我先睡会。

狗狗的故事

父亲走了很多年，坟地上的荒草也有一人高了。狗笨笨也走了很多年，尸骨想来也无存。时不时还会忆起一人一狗的画面，那么清晰，仿佛一切就在眼前。

平房院中又养了一只小黄狗，它开始识得我是它的主人，远远地无论在哪里玩耍，发现我回来，摇着尾巴飞奔而来，速度之快，有时真耽心它会刹不住冲到车轮下。它会适时地停下，两只前腿搭在我的小腿上，用热切的孩童一样真挚的眼神问候：你回来了，有没有带好吃的。虽然次次总是遗憾，即便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也与它无关，它蹲坐在门口仰头看我开门关门，眼神里，总是充满着希望。

饭后门一响，不知在哪里玩乐的小黄狗又飞奔而至，满眼的期待：给我什么好吃吃呢？

某一天中午不回家吃饭，心里会有一丝淡淡的牵挂，今天小黄狗会失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