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起了小雪花,仰起头才可感知它的温度,天气预报可真准,说降温就降温,说雨夹雪就开始一点点酝酿,从天国来的小小精灵。
大街上少了往日的热闹,听不见孩童的玩笑,听不到贩子们的吆喝声,更听不见雀鸟的争鸣,就连鸡鸣和狗叫都销声匿迹,墨墨走在空旷的大街,看着眼前虬枝乱长,不免心生遗憾,本该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眼底的荒凉被绿意取代,是一件想起就温暖的事,村子搞绿化,听说年后各家门前的核桃树统统移除,养养花,种种菜是大势所趋,谁也不能阻挡,墨墨也不例外。
从前年开始,家家门前的核桃树走向了暮年,不是围着树干落一地虫果,就是长一树黑袍遮体,也许是洞察秋毫,也许是紧跟时代的脚步,领导们果断放弃了吃核桃的欲望,因为打药都不起作用的病树,是该到了取缔的时候,回头想想,释怀了不少。
穿过长长的水泥路面,墨墨拐个弯又走到了另一条街道,远远望见三个熟悉的身影。
“几人没去看戏?”地上倒了一堆荠菜,又是剪刀又是泥巴的手忙活着。
邻村有一家人在祝寿,唱大戏,两天三晚上的时间,邀请省戏曲研究院前来助兴,喜欢看戏的都去凑一起,留下和墨墨一样的安静之人,这大概也是少了往昔热闹的直接原因吧。
“没去,冷的,你这是……快来坐坐。”被岁月垂怜的婶子总是几人中的焦点,快人快语。
“找辉辉妈,婶子,前几天来过一趟,听说不在,估计是赶集去了。”墨墨脸上泛着光,出门前收拾了一下,这会也顾不得干不干净,忙坐下抓起满是泥巴的荠菜,择了起来。
在省城闲逛了两个月,儿子结婚辉辉妈给了礼金,人家儿子结婚她没在家,公婆又不主事,回来应该回礼金,她网上查了下,喜事红包可以补发,但白事一定要在现场。
“不用不用,这菜泥多,你坐着说说话就行。”
“没事,碰上了摘摘菜,洗洗就干净了”
辉辉妈终于插上嘴了,“哦,是去赶集了,这不下午闲着一会就装了一大箩筐荠菜,刚回来一小会。”
“我这是赶巧了,呵呵。”
“可不是嘛,哈哈。”
几个妇女遇见,一通闲聊,纯朴的乡里乡亲,每次碰到这样的场面,墨墨都感觉等了好久,所以很珍惜,现在时间充裕,不担心迟到早退,绩效或者全勤。
以前在外面打拼,身心俱疲的时候不少,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稀奇,每天围着一堆干不完的工作,总是幻想着那天躺平了,舒舒服服睡它个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终于逮着了机会,家里的果树需要人打理,公婆年龄大,不忍心也会有担心,陪在身边有个照应,毕竟父母亲也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纪。
前年一场车祸,公公在家调理了好久,墨墨当时请了一段时间假,在家做做好吃的,婆妈每天陪在身边说说话,聊聊天,那段时间隐晦的天有了一丝丝光亮,太阳剥开云层露出笑脸,墨墨心中有了答案。
在金钱和亲情面前,她选择了后者,放弃了去省城的机会,放弃了在县城的梦想,那可是她打拼了十几年的地方,舍不得的原因,不用想都知道,家人都在省城,家里没人照顾是不放心的事情,她毅然决然放弃了老板娘的多次邀请,回归故里,云淡风轻,与日月为伴,邀星辰作陪。
在家种种树,读读书,做做饭,聊聊天,写写文,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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