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的一个早晨,费国病危,救护车在楼底下拉走他的时候,我正在六楼的厨房里忙着做午饭。
我的后知后觉被领导的一个电话打断,他平静克制地告诉我正在发生的一切。其实我没听出诡异的气氛,在我看来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平时看起来健康的同事突发意外病症,此时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抢救的事情。
抢救,肯定没事,我仿佛如释重负。但依旧做了一个自以为至情至理的决策,叫醒了下夜班正在酣睡的先生。先生和费国是老乡,也许这时候能帮上点忙。
先生被我催醒以后匆忙吃了两口饭就赶去医院了,这个新闻很快通过社交软件迅速发酵开来。我坐在家里等消息,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
下午一点我终于按耐不住给先生打了个电话询问结果,努力武装得就像一个冰冷的例行问候,先生的电话回声里透着空洞的寂静,我支棱起耳朵试图穿越那个空洞逼近事实真相。
那边平静地回答:“还在抢救。”我无法通过声线来判断当下的情形,先生没有给我任何失衡的信息,或者是我不愿意相信时间本身就是一种失衡,我们茫然失语。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已经心灰意冷,先生打来电话让我到顾国家里等派出所的民警上门拍照。当时,我什么都明白了:他走了!
这件事情在公司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没有人相信一个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之间就永远地睡过去了。人们唏嘘不已纷纷感叹生命短暂。
先生面对朋友的离去平静而凝重,这样的他是陌生的,我觉得他至少是气馁而沮丧的,也许男人和女人表达的情感不同,但当时在我心里堆起的是无数的问号。
我想起了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有些朋友是一辈子都走不近的只是相互牵绊。后来那些疑问没有脱口而出,我们经历的某个层面会直接投射出一种心理反应,那是最真实的初衷,最残忍的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日子又回到了原点,我们继续走这样没有起伏的路简单安逸。完全忘了费国的离开带给我们多么强烈的震撼,然而生命的消亡和诞生同样令人沉思。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