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赵英兰的老儿子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小的时候我只见到几次,记得好像有一只眼睛有点斜视。稍大一点上学了,我在乡里上中学,就很少见到了。等我毕业回了乡,他也不上学了,一天天游手好闲的。我和他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再加上我对他母亲的印象,主观地认为这小子不可能是什么好饼。
屯子里的人都把赵英兰的这个老儿子叫老五,让人搞不懂的是她家二男二女四个孩子,这个老疙瘩怎么成了老五呢?在后来不多的接触中,发现这个老五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小时候斜视的毛病早就好了,说话有点轻微的口吃,还总时不时弄出点幽默出来,有点混不吝的感觉,用当下比较时尚的词形容就是痞坏的样子。
我感觉老五身上有点亦正亦邪,在有些事上敢说敢做,表现得正直令人佩服,而在另外一些事上,又让人感觉有点匪气,在他那一波年轻人中算是个奇葩。
因为特立独行,敢说敢做,林场的头头都怵他三分,很怕有什么小脚被季家这个老小子给抓住了。因为之前已经有场里的头头吃过这小子的亏,被举报到上面,并且查有实据,差点搞得身败名裂。头头心里憋着火,一直琢磨着给这小子置双小鞋,怎奈老五已经买断工龄,不在场子混了,为此,头头心里一直不太痛快。
买断工龄后的季老五买了一辆三轮车,置办了一些刀斧案板等工具,干起了杀猪卖肉的行当。那个时候的卫生检疫不像现在这样严格,也不用办什么许可,平时乡下没什么人管。那些年老百姓家中几乎都养猪,季老五走村串户买了猪回家杀完,剔好猪肉装上三轮车,开着东西屯子去卖肉。自己的买卖自己说得算,高兴了就干,不高兴了,就在家呆着,赚了个逍遥快活。没事的时候,约上几个小哥们喝点小酒,然后在一起天南海北地侃大山,胡扯六拉。
有一年春,我家养的一头快出栏的猪病了,打了两天针也没见好转,一早吃完饭我给猪打完针上学校了,等我下班回家却不见了猪,就问老婆,老婆说,季老五不怎么知道咱家猪病了,来家跟我说这猪肯定治不好了,莫不如让他给处理得了,多少还能剩俩钱,要不然死了,一分钱都没有。老婆还侥幸猪能治好,另外也担心病猪卖出去让人家说三道四,万一吃出毛病就麻烦了。季老五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去远一点的地方卖,知道了和你也没关系,再说肯定吃不坏,要是吃坏了我也不干。我老婆还是犹豫不定,季老五软磨硬泡磨叽了半天,老婆也没吐口,最后干脆扔下两百块钱就把猪拉走了。
季老五的媳妇是外地的,老丈人和大舅哥都是小学老师,按说老婆也算的上是书香门第出身。我去他家买肉时见过,女人长得不错,文文静静,挺贤惠的样子,配老五是绰绰有余。可是不知老五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半拉眼角看不上媳妇,说媳妇没情调,不懂得浪漫,偏偏看上了后院韩老六的媳妇。结果不知了用什么手段,真把韩老六的媳妇给划拉到手了,就和自己的媳妇离了婚。
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韩老六的媳妇娘家不是正经人家,老五怎么就不知好歹呢?韩老六的媳妇哪里比原来的那个好?这好像真是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媳妇离婚时想要女儿的抚养权,可是赵英兰说啥不给,最后只好自己一人含泪回了娘家。
果不其然,没过几年,老五和后来的媳妇也没过长久,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只身跑到外地打工,再也没见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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