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午后,时间是安祥的。太阳慵懒地躲在被窝里,反正是叫不醒的,也就不去费这份心了。
刚才小巷里传来几个儿童的追逐声已渐渐远去,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躺在身边的小孙女熟睡的呼吸声。由于鼻塞,那声音略显得粗重。我侧过身,顺带把散在她脸上的一小撮头发拨开。她睁开眼晴,迷惑地看了我一眼,又自顾睡了去。
我试着把她叫醒,怕她晚上又要晚睡了。叫了几次,又推她又挠她,全然没用。她嘟噜着“我还要睡”,翻过身又睡着了。我跑到客厅拿了一块巧克力糖回来,“宝贝,要不要吃巧克力?算了,还是我替你吃了吧?”
“不要。”她居然伸手接过我的糖,侧过身去,把它紧紧握在手里,藏到被窝里,又不理我了。我只好自己拨了一块糖,大声地嚼了起来,虚张声势地自言自语道:“哇,这颗糖果好好吃呀。等我吃完,你那块也给我吃吧。”
小家伙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来看着我,却不说话。我冲着她笑了。总算是睡醒了。
她把握住糖果的手伸向我,“奶奶,你帮我拆。”
从我手里接过那块白色的巧克力糖,她端详 了片刻,说:“白色的四方形上面有一朵棕色的花,真好看。”她缓缓地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嚼了嚼,那神情里有些不舍,又有些陶醉。过了片刻,又咬了一小口,再慢慢地嚼,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仿佛在细细品尝着一生的幸福。此刻,她那弯弯的眉毛下,眼晴也是笑的。
“好吃吗?”
“好吃。”
“可惜只有一颗,奶奶都没吃过。”
见她努力要去掰那块巧克力,却掰不动。我问:“宝贝要做什么?”
“要分给奶奶吃呀。”
“奶奶不吃,你自己吃吧。”
吃完糖小家伙坐在我腿上,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冲我脸上亲了一口,又说:“今天真开心!”
我用力抱住她,趁势在她的身上胡乱地挠起痒痒,引得小家伙那清脆的笑声连续不断。别看她人小,却不示弱,总等我不注意时偷袭我,然后,又是一阵欢乐……
午后的欢乐对于孩子来说,只要有一颗糖,一个拥抱,有人陪伴,便能感受到开心和幸福。他们并没有要求要吃得比别人好,衣服比别人多,或者要什么有什么。那些开口便说“为了孩子”的说法,不过是大人欲望的借口罢了。
反思自己当母亲的一路,跌跌撞撞为了过日子,却失去了最该陪伴孩子的时间,如今有太多遗憾和自责。
光阴虽有日出日落,春夏秋冬的轮回,生命的轮回却只是传说。假使生命能重来,又怎能遇见曾经的人?命向来由不得我们任性。我们只能顺从它,并在顺从的前提下合理安排它,改造它,利用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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