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课,李向阳趴在桌子上睡觉,昨晚餐厅人多,忙到十点,李向阳才急急忙忙赶在学校关门前,回到了宿舍。
大三的学业可紧可松,立志考研的学生四五点就排在图书馆外,期望能占到一个好位置,不考研的,要么就在找实习岗位,要么就在这悠闲的时间中等待毕业。
李向阳本打算进入前者的行列,她也曾企图抛弃“起床困难户”的包袱,早早地端坐在图书馆里,做着刑法和民法的笔记。
笔记做了厚厚的一本,她也就再没来过。
如果说,考研是高考志愿落榜后准备重新奋起的跳板,李向阳此刻觉得它似乎并不能将自己带到她想要的那个高度,或者,本来就没什么高度。她一度放弃了三年前就规划好的生活,重新陷入毕业后人生走向的迷茫中。
“昨晚又没睡啊?”张谦凑过来推推李向阳。
李向阳烦躁地推开他的手,“让我睡会。”
“那为什么不在宿舍睡呢?”
是啊,为什么不在宿舍睡呢?
李向阳本想说,因为在宿舍睡不着。后来又想,这种超脱生活逻辑的话又会让自己陷入头脑简单的张谦无限“提问式”和“不解式”的攻击中,便干脆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拒绝。
“待会咱们去逛街吧?”张谦一脸无辜地对李向阳的愤怒熟视无睹。
李向阳看着自己手背上画满的“刀刀”狗,奋力夺过张谦手中的“猪头”笔,使劲一掰,变成了两节。
“你烦不烦。”
张谦看着掉在地上的笔,嘴唇咬得发白。
李向阳不理会他,继续趴在桌上睡觉。倏尔,她想起来,那支“猪头”笔是自己送给他的礼物,虽然他曾一度表示嫌弃,表示自己和“猪头”相差甚远,可是自己能看得出他的喜欢,他的爱不释手,那些被拍成照片,贴在网络各处肆意炫耀的“猪头”。
李向阳抬起头想对张谦道歉的时候,张谦已经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夺门而出。
“你又把张谦怎么了。”钱微微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问李向阳。
“没怎么啊,他怎么了?”
“你自己看朋友圈。”
李向阳打开手机,那张用“猪头”笔做头像的照片已经被换成了一个男人越走越远的黑白影像,张谦写道:“下次,不再低声下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
“不知道,有可能发神经吧。”李向阳放下手机。
“是吗?”钱微微若有所思,显然认定与李向阳脱不了干系。
吃完饭,李向阳像是想起了什么,拉住钱微微,“你下午有时间吗?我没课。”
“什么事,你说吧。”
“陪我去趟市里吧,逛逛。”
李向阳提着两包鸭脖站在张谦宿舍楼底,张谦一直不接电话。盛夏已过,秋天的大风呼呼地吹来,李向阳在楼下等得没了耐心,扯着嗓子还是喊:“张谦,张谦,你给我下来。”
楼上不断有人探出窗户看热闹,以为是小情侣吵架。
李向阳没有理会他们怪异的眼神,又张嘴:“张谦,我把东西给你放这了,你自己下来取。”
李向阳将包着鸭脖的塑料袋挂在旁边不太高的树枝上,转身走开。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在她看来,很多事情是语言难以讲明的,不如行动来得真实可靠。
李向阳并不担心挂在树上的鸭脖会独自在夜里飘摇,没多久张谦便会下来取,这是他们之间习惯已久的相处方式。
“你真是够了。”
李向阳刚回到宿舍,张谦就发来了信息,后面加一个怒气冲冲的表情。
李向阳看完信息,心情似乎轻松了很多,也不再回信息。
下午似乎在外面受了凉,感觉体温有些偏高,她难得早早窝在被窝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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