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先生说,真医生都接受再教育去了,医院里剩的都是些工农兵出生的卫生员。他还说,“话虽如此说,穿着白大褂的,不叫他大夫又能叫什么呢。”
也对,这有些职业就是看衣着打扮的。你的衣着得符合你的社会地位和工作性质,身上的颜色和花样也跟你本人大有关联。像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得板正严肃,工人就得身穿夹克,富裕的人衣服昂贵,贫穷的人衣物也很清贫,年轻人得拥有青春靓丽的颜色,而中老年便归于朴素深沉的颜色。
至于现在,就变了点儿。
路边正精神饱满跳广场舞的阿姨们都很青春靓丽,不拘于深沉的色调了,一部分年轻人反而开始了黑白配。贫穷的人也穿戴整齐,让人看不出来经济条件如何。还听闻一些老板们虽有一定的财富,但依然过着勤俭的生活,朴素的衣裳甚至看不出一丁点儿富有的迹象。
你看,习惯这东西,慢慢的也就变了。
从前从衣服上看贫穷或富有,稳定工作或不稳定工作。现在变得可以看人了,这人是活泼还是沉稳,是酷盖还是老好人……
不过,穿白大褂的,还是得叫医生吧~
肚子外的布看完了,再伸个脑袋看看肚子里边儿呢。那个年月做任何事情,都得往语录上边靠,“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往医生脑袋上一扣,那就是,每次手术都要没经验的上,要在手术实操当中学习,这么想来,活着真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儿。虽然刀口时左时右,但都开在了肚子上,这证明,盲肠在肚子里这一基本理论知识大家都掌握的不错,确实值得表扬。
我爸爸很不相信医院,他觉得自己就非常的百科,上懂天文,下通地理,更何况是一些小毛小病。他不仅在自己不舒服的时候给自己开药吃,还在他老婆和他孩子们不舒服的时候也充当赤脚医生。我妈倒是对他深信不疑,我小时候也是。
但随着我长大了,有那么一个月我来了月经,肚子绞痛,我爸还拿着他那一套理论说我肯定是吃坏肚子了,要我妈去买治肚子的药,我妈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去医院买了益母草。那个时候看到我爸讪讪的笑容,我的想法变了,我觉得我的母上大人才是深藏不露,比我爸道高了不止一尺。
可平时小病小痛,依然是我爸掌控开药大权。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毕竟还有我妈把控着。当然,我现在知道了得听医生的,而他,还在自己的领域里称王称霸。
等他肚子里长了结石疼到扣地板的时候,母上大人也没辙,他才去了大医院,倒是没变得更相信医生,而是相信这就是个小手术,原理他也懂,就是把这石子儿给打碎咯,放他自己来也能搞得定。
想想那个时候给军马做过盲肠手术的,就能上手术台给人割盲肠了。我有点明白我爸那个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了。我爸肯定也想着在生活这场战争中学习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能是位经验资深的生活人了吧,至少没生在他前边儿的都不如他有资历。
鉴于他的孩子们包括我,都长这么大了,依然没有死翘翘,我觉得我爸虽然自视甚高了点,但还算是有那么点儿本事的,又或者是,我们家的孩子们,在生命线这块儿的运气都拿捏的死死的……
王小波先生说几十年前的“那位主刀的大叔用漆黑的大手捏着活人的肠子上下倒腾时,虽然他说自己在学习战争,但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胡闹”。
那么我爸肯定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上手术台给自己或是其他人做手术的吧,现在这年头肯定也做不了,所以我爸还没到胡闹的地步,顶多就是吹吹牛皮,拉不下来那几千斤重的面子吧。
当然得得益于现在这个年头根本不可能让只给马做过手术的人,或者只吹牛皮的人上手术台做手术。要我爸回到几十多年前,可能他也会发疯,上手术台给人割肚子。要是我几十年前还是他丫头,我估计也会认为这是正常的。等我爸穿上白大褂在手术台上剖开人家肚子一节一节找盲肠的时候,也没啥办法不喊他声大夫吧。
嘿,现在只有医生才穿白大褂,真好。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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