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隔壁村子里有一家游戏厅,在没有网络和智能手机的年代,可以想象这种新奇的玩意刚出现时会多么受年轻人的欢迎。周边村子里的大小孩子们络绎不绝地前往,小小的屋子里时常塞满了人。机子不多,能上场玩的就那么几个人,剩下的大都围成一圈站在后面看着别人玩。等到前面的玩家几条命全用完了,那些提前买好游戏币的人就匆忙上前接替。
在那之前的五毛一块零花钱可能意味着几根辣条或者几块糖果,当游戏厅出现后,在有些孩子眼中,五毛一块就变成了几个游戏币了。
游戏厅最初是表哥带我去的,我通常都是站在后面看着他操作,如果是双人闯关模式,表哥会给我投一两个币带着我玩,可我往往还没什么游戏体验就game over了,我也很识趣地不让他再投币,他玩得好,币留给他他可以多玩一会儿。
只是,围观的孩子们都想当玩家,没有谁想一直当个看客,我也不例外,那时特别期待能够痛快地玩上几局。不过因为平时很少去小商店买零食、小玩具之类的东西,所以妈妈一般不会像通常那样直接给我零花钱。
记不清那天是腊月23号还是24号,表哥来家里找我玩,问我想不想去游戏厅玩,我当然想去了,可是没钱怎么办?我知道爸妈平时都把一些零散的毛毛钱放到小卧室中间的抽屉里,跟我说是想要就去拿,但平时作为一个比较听话的乖孩子,对于拿钱去游戏厅玩还是有所畏惧的。
犹豫再三,最后在表哥的一番鼓动下,我趁爸妈不注意时悄悄摸到卧室,去抽屉里拿了两张五毛钱,故作镇定地跟爸妈说了一声我们出去玩了,出门便冲向了游戏厅。
那天下午玩得是否痛快我早已忘记,因为不久之后就被“偷钱”这件事情所烦扰。
与我们同去的还有我的另外一个小伙伴,他比我小一岁,是我当时语文老师的孩子,而语文老师则是我妈妈的朋友兼同事。去了之后我们没有让他玩,惹得他不高兴,没待多久就生气地离开了。我正玩得起劲,没顾得上去追他回来,等过会儿游戏币玩完了之后意识到他离开了有一段时间,应该早就回到了家里,这才开始惴惴不安,满脑子想的都是:万一他告诉了他妈妈,而老师又告诉了我妈妈怎么办?
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甚至到家里之后,我已经默认爸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就只等着挨一顿狠批了。
晚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饭后又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爸妈却一如既往地有说有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知是我伪装的不错,还是爸妈尚不知情。最后反而是我先沉不住气,“躲”在了家里的储物室不出来,似乎是在不打自招,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怦怦直跳,深知一切早晚败露,却又不敢主动上前承认。过会儿爸妈觉察出了异样,在门外询问原因并让我出来,语气不算强硬,我仍旧因恐慌而流出了眼泪。我先让他们保证不要打我,然后才出来跟他们交代了下午偷拿钱去游戏厅之事,爸妈守信没有打我,也没有很严厉地批评我,只是告诫我以后不要再去那里玩了。我也遵守约定,从那之后,再也没去过那个游戏厅。
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的游戏厅渐渐被淘汰,而在一些较大的商场里,或许还会有电玩城之类的场所摆放有过去的那种街机游戏机,但那众人围观的盛况早已成为了过去。对于这些游戏机,我早已失去了兴趣,只是每一次看到这些游戏机,都能让我想起当年的那一段往事,想起那永远都回不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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