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基本就是在华润万家度过的了,全家出动,小男孩坐着推车,一路欢呼雀跃,像是知道一年一度盛大的日子即将来临一样。
是的,明天就是猪年除夕了,这将是小男孩人生的第一个新年。
我们沿着开满羊蹄甲玫粉花朵的路踱步,马路开阔而空寂,车子和行人都比较少,城市在新年到来前倏地安静起来,大概是人都流向了四面八方。
我们这一家何尝不是来自远方呢,我的故乡此刻在千里之外既寒冷又热烈。
每每想到这个时节总感觉冷,早起,水龙头经常被冻住。那些个挂在室外的腌鱼、腊肉更甚,硬邦邦,冰冰凉,用手触一下寒意刺骨。因此吃的时候得先烧一壶热水浸泡许久才能解冻。
不过我们的除夕夜并不吃这些,刚刚宰杀的年猪肉新鲜着呢,绝对的土生土长。
它们当中还有些离不开我的供养,那些个周末和暑假,跨着竹篮,伏身在田间地头采摘猪菜的日子还历历在目。猪食四方野味,也吃五谷杂粮,就是没有人工饲料,饲料在那个年代尤为高级,属于吃不起的行当。
除了杀猪宰鸡,糍粑是需要早早准备的年货之一,大概是因为打糍粑是个力气活,需要左邻右舍年轻力壮的男子帮忙,所以得提前准备。
如果你看过《舌尖上的中国》系列节目,一定对打糍粑留有印象:几个拿着粗壮木杖的男人,你一下,我一下,有规律地在一个石槽里杵着。
但你一定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因配合不当,糍粑粘在某根木杖上被掀翻到地上。我见过,似乎有好多次。
只能说那时的我们太活脱,总是跟随着热闹中心在跑,跑着跑着,再凄冷的冬天也变得热烈起来。
除了糍粑,还要制作豆腐、肉糕、麻花、红薯干,炒好南瓜仁、花生,如果有一天载着爆米花机器的老爷爷来到了村里,各家各户都会舀上一袋米蜂拥而至。
我并不觉得爆米花有多好吃,我就喜欢看,那“轰”的一下比爆竹声还带劲,那撒落四散的是迎接新年的喜悦火花。
各地的食材可能大同小异,做法却千差万别,我们的年夜饭自有另般风味。首先炊具、灶具就和你平常所见不太一样。
我们在厨房地面上用砖砌起一道圆坎,在中间摆上木材生火,锅吊在火上,人们围坐在坎四周边吃饭边烤火。
锅总是热的,咕咕冒着泡,火边还有瓦罐,煨着自家酿的老米酒。喝一口酒,夹一口菜,身体是热的,内心也暖烘烘。
除夕的吊锅大餐通常是用笋干垫底,再铺一层青菜,一层油豆腐,一层肉糕和年猪肉,撒上些红枣、葱等食材,一份正宗的吊锅就做好了。豆腐、肉糕和肉是标配,其他的菜各家依据喜好添加。
时至今日,我并没有多怀念吊锅的味道,但我越来越怀念大家一起吃吊锅的时光,怀念故乡人为迎接新年所做的准备和努力。那大概是一种叫做仪式感的东西,没有仪式感的城市,月亮和星星都很暗淡。
今朝你的除夕夜又将怎样度过呢,身在何方,吃着怎样的食物,有着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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