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州公立哈特福德医院,面积近4000平方米,曾是世界最大的精神病院。其中1500平方米饲养生畜家禽,作农场生产以补贴医院开销,绿油油的草地上到处是牛羊。”孙子卢克·迪特里克2016年出版《病人H.M.》,内容还有他的家族故事,回忆外婆精神病史和外公工作过的精神病院。他的书,我写《用H.M.的脑子开窍》的时候,还没付梓印刷。当读asylum(特指精神病院)这个字眼,才知道H.M.也是“精神病”患者,尽管术前他思维正常
现代脑神经外科手术器械:脑部深植电极,立体定向引导在中国,癫痫病民间叫羊痫疯,羊角疯……早已“疯”了。而epilepsy(古希腊语“痉挛”),也是说病态如同疯羊中风,病因据说亵渎奥林匹斯神灵。 当时西医鼻祖希波克拉底 (Hippocrates,相当于中医神农) 竟毫无根据地说,癫痫顽疾难治,因为病根藏在人脑深处。也就是说,病魔可能是脑袋瓜里的一块肉。医生的本事就是想办法开颅,把那个“黐线”的器官找出来,咔嚓去掉。可2500年来脑海茫茫,希波克拉底门下徒子徒孙狂抓头皮,居然不知从何下手。直到那一天……
1935年世界脑神经精神病学年会,葡萄牙人安东尼奥·莫尼斯向演讲人,耶鲁大学生命系主任约翰·富尔顿提问。“你所说的手术,用在人体身上,效果一样吗?”会议中,富尔顿和同事向医学界同行展示他们的动物实验,讲解手术结果。两只叫Becky和Lucy的大猩猩,分别切除frontal lobe(脑前额叶),术后性情由原来的竭斯底里转为平静安宁。富尔顿回答:“理论上可以,但后果不可想象”
脑前额叶是额头后面一块脑细胞组织,有理论认为哺乳动物作用于行为认知,实验结果不完全支持。战争中临床报告,前额受伤的士兵寡言不语,成silent lobe(沉默的额叶)之说。医学研究还发现额叶受损的人,常常莫名其妙地,无厘头地爆发傻笑
莫尼斯用ice pick(冰锥)从病人眼眶上方插入脑前额叶(绿色部分)会议结束几个月后,莫尼斯用人体重复了富尔顿的实验,起了一个典雅的名字lobotomy(清洁脑子)。莫尼斯向世人声称结果“令人鼓舞”,再做19例脑前额叶切除手术,集成论文《精神病手术治疗的可行性》。莫尼斯成功“洗脑”整个欧洲科学界,切除了瑞典皇家卡罗林医学院的“脑前额叶”,因而摘取1949年诺贝尔生理/医学奖
几乎不用麻药,神经中枢极其敏感的地方,从眼皮底下扎进一根长长的针刺。“土法子”治好了“疯子”,在一个未成“科学”的系统里,产生了功利投机效应。孙子卢克在书中写道:“诺贝尔奖把高贵的翡翠荣耀授予精神心理病学,展现这一领域前景:任何突破将会得到专业方面,医疗方面,以及科学发展方面的巨大回报。我外公作为一个勤奋的脑外科‘剃头匠’,这个诱惑,不可抗拒”
斯科维尔医生接受了病人H.M.,决心不但根治癫痫病症,而且还要深挖精神病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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