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清晨

不知从何时起,便不在迷恋清晨的床铺,喜欢上了散步。

和太阳一起起床,没有事先的约定。面对东方,伴着心的律动,凝望太阳的冉冉升起。然后闭上眼睛,沐浴在阳光下,一任阳光亲吻全身。不喜欢中午的烈日当空,因为她太炙热;也不喜欢黄昏的夕阳西下,因为她太绚丽;惟独喜欢早晨的旭日东升,因为她的平和与柔美。

昨日的狂热早已淹没在昨夜瑰丽多彩的梦中,仅留下的条条白色印痕,也被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抚平。那么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朝阳总会提醒你,那些都已成为过去,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然而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富有朝气的清晨却很少见到同样富有朝气的青年人。而更多的是一些中老年人,尤其以退休的老年人居多。我不想追溯在几多几多年以前,是否许许多多的年青人喜欢有阳光的清晨,我只是在思考老年人是否想在清晨的漫步中,追忆一下年轻的过去,亦或是给孤寂的晚年生活,附加上一点儿朝气?曾带着这些许疑问细致地观察过他们,然而若干天下来,我看到的不是胆怯与焦虑,而是从容。从容洒脱的脚步,自信宽容的微笑,坚定深邃的目光。

我恍然间明白了,正是因为他们几十年的风雨,历经几万个日夜轮换之后,终于读懂了人生的真谛,所以他们才懂得了享受,享受清晨的阳光、空气以及新的一天能带来的其它所有的东西。

你如果看向他们,他们便会毫不吝啬地回之以微笑:你俯身去逗弄他们带的小狗,他们便会驻足,怜爱地看着你和小狗玩耍。

有一次,和一位老人一起漫步,本来冲口而出的一句“您羡慕年轻人吗”硬是改成了“我真羡慕您的充实自在”。他也许猜出了我的本意,但仍只是回我一个微笑,带点儿神秘色彩的。

不经意间,我揭开了这层神秘的面纱。他们并不羡慕年青人,因为他们也同样年轻过,也曾是那个年代的宠儿,只是经过了几万个日日夜夜地沉淀之后,他们破译了人生的密码,那么他们便开始坦然地去享受生活了。

清晨,本来不是容易令人感动的时段,但是当看到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妻相互扶携,漫步在阳光下的时候,你能不为之怦然心动吗?这副清新平和的图画本身不就是首绝美的小诗?她又怎能不牵动乐人的心弦,并为之歌唱呢?

曾有一个疑问:人可以提前破译人生的密码吗?

不可以!是从他们的笑容中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