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把时光换成了养分;也有的人,被岁月推到岔路口。
二十几岁的那条人生十字路,让人在迈步之前战战兢兢、辗转反侧,在走的时候畏畏缩缩、思前想后。
和认识到第九个年头的茜姑娘在年前见了一面。
她说:“最欣慰的事莫过于过了九年,十年,我们的烦恼,我们的想法,还和当年一样。”
我想她所说的“还和当年一样”是在说:我们还是真诚又坦荡地做着梦;我们还是有几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却好像至死不渝的不甘心。我们的烦恼依然是在飞与不飞之间摇摆不定。
那“飞与不飞”的命题或许就是被大家已经说烂也翻来覆去想过的“毕业后是去大城市打拼,还是留在小镇谋一份稳定”。
我十九岁,大四,以小学老师的身份在家乡的小镇实习了半年。
这半年,是我想人生最频繁的半年,也是感觉人生极其混沌却又内心闪着光亮的岁月。
作为一个从来都活得认真又用力的妹纸,我有一堆要做的梦,也有一堆想去一一完成的事。
在我最最想要起飞的时候,我回到自己生长的小镇。
然而,那个在远方日思夜想的小镇在大城市的霓虹灯里变得那样土气,那些回忆里会去想念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变得平庸无趣,那也可以是怡然自得的小镇生活在一篇篇鸡汤灌溉后变得一无是处。
想用最大的气力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想要去更广阔的天地遇见更好的自己,想在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那个人。
而我又似乎被太多人告知:你要的这些,小镇并没有。
小镇生活有的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一意孤行的但求稳定,不可理喻的相亲逼婚……
对小镇生活的不满和抱怨,就这样在我的脑海里落地生根。
直到……我遇见他们。
她的优雅,举重若轻
她17岁从师范毕业,自此走上小学的三尺讲台。从教26年,已是小学教育名师界之内的人物。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那些名声噱头我就把自己的膝盖送出去,未免有一点儿肤浅。
是她生活起来的样子,会让我觉得“生活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啊”。
李老师的优雅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又似乎是时间赋予的。
她信奉“少若成天性,习惯成自然”,那些孩子因为她好像永远保留了人性中的真善美。
她的课,生动有趣得让我也恨不得做回小学生,孩子们笑啊笑的,就长大了。
她的爱情,是从校服到婚纱,即使是现如今偶尔也还会两个人烛光晚餐,浪漫一把。
她的优雅,不会遗漏掉任何一个场合,却恰好到人心底。
在她身上,你能看到洋溢的优秀,满分的幸福和不被修改的自得与初心。
记得某天早上,年轻的美女老师因为前一天的一个失误而红了眼眶。
她说:没有人可以胡乱要求你,包括你自己。
我开始希望自己可以像她,在生活中生活得从容。
那是一种我说不出的状态,但我知道,有人,真的有这样的人。
他们把时光当成养料,把冗长变成兴趣,从繁琐生成智慧,又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活得聪明又从容。
在小镇生活了几乎就快半辈子的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天大的不快乐。
相反的,她很幸福。
而且这种幸福,还让人会想要被传染。
他的清朗,遗世独立
他78岁,经历过文化大革命,也走过大跃进……
如果说他的人生是一本书,我想对于同杀马特、非主流一起成长起来的我来说,那该是一本年代久远的书。
和舒爷爷的缘分,是车子送来的,也是车子送走的。
第一次见面。
我和他都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忘了是因为什么接上了话头。我知道他现在在给医学生上课,算是个老师。
他早年是医生,退休后因人所托,也是因为闲不住,就做了老师。
他是个老年艺术家,画得一手极其逼真的钢笔画,写得一手好字,也自己写诗,写文,并在古稀之年出了自己的第一本书。
他每天九点睡觉,然后在凌晨三点起床,洗澡,晨跑,读书,画画。
日不辍耕,是他的真实写照。
说起自己的职业生涯以及那些被当成是爱好的特长,他说:“哎呀,我真是太幸福了。”
第二次见面。
他突然说要给我看看他的宝贝。
那是一个暗红色的,款式有些老,可能因为用得久也有些旧的男士皮夹。
皮夹里,没有几个钱。
但却有,他说的宝贝。
那些微微泛黄又是黑白的寸照被保存得很好。
有各个不同阶段的他,有他的老伴,有他的稚气的孙儿。
他拿起那张估计不太久远的他和老伴儿的合照,轻轻说:“我最谢谢她,她明白我。”
第三次见面。
他送给我那本他自己的书。
告诉我:“你一定会有美好的明天的。”
他说了很多毫不修饰但又直击我心底的语重心长的话。
他告诉我,人生真的不容易也很无聊又漫长,但你依然可以找到所爱的东西,所爱的人,所爱做的事。
即使,只是在小镇生活一辈子。
我写这篇文章不是为了标榜什么,也不是为了说服谁。可能,我自己也依然还是摇摆在“飞”与“不飞”的最中央。
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再那么的“一边倒”。
你或许也愿意承认吧。
大城市的生活不一定那样冠冕堂皇。
小城镇的生活也并不是一定一无是处。
但不管在哪里,都请好好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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