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评传》里,有一段话说:
他(老舍)在抗战时期说,“在我人墓的那一天,我愿有人赠我一块短碑,刻上:文艺界尽责的小卒,睡在这里。”
如今,老舍的墓地上的确有这样一块碑。
临近清明,常常想起故居和儿时。
我的爷爷奶奶真的是非常奇怪的组合。
我奶奶是那个年代地主家的大家闺秀,骄傲,清高,规矩极其多。我爷爷是那个年代的读书人,儒雅,风趣,新潮。完全不同背景和性格的两个人结合的家庭,苦了孩子辈的我们,在不同的理念里“扭曲的打滚”。
家里有非常古老的宗祠和规矩,我儿时每逢参加祭祖,总觉得在那些规矩里“晃晃悠悠吧”的不明白。
后来,祖坟重建和修整,一块块现代的碑立起来,墓地都多了一些“气派”和“高贵”。
可是啊,碑上再也不似祠堂里那般,写着墓志铭,只有冷冰冰的某某某之墓,谁谁谁敬上,关于生平,大概就是族谱里的记录了吧。也许。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我曾看过这样漂亮的楷书出自太奶奶辈的手上,封在古朴的首饰盒里。所谓“三村金莲”的脚和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大概就只能是悄悄留下来的诗句而已啊。
“最重要的语言应该是,我在生命的尽头,为你写下的话。”
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语言应该是,你生命的尽头,我写下的话。
母亲生命的尽头,我真的是写了很多很多的话。
浪漫主义的花开在现实主义的糟粕里,所有的字迹,在生命逝去的时候,就只是一滩墨迹。
我希望我母亲说:我爱的人,我不曾想过把你孤独的留在这个世界,但现实是,我便孤独的留在这个世界。
不必过分悲伤,死亡是宽恕的,它不会像活着一样去考验人的种种,不必因谁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她有她的去处。
世界暗淡如墨,独一盏烛火留我,故纵我扑灯回乡。
遗言,是我写给你的遗憾。
墓志铭,是你写给我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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