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心就落地了

回老家，心就落地了

      人在城里住惯了，人情就淡薄了，好像由不得自己，这是不是一种城市病？

      都说城里人即便住在同一栋楼，也有一辈子不说话的。大多连对门都不打招呼。大家好像习以为常，觉得这便是城里人的样子和习惯。于是，也就适应了城里人的冷漠。

      在城里住久了，老家的亲戚也都就走淡了，朋友反而比亲戚热乎。朋友有利益往来，而亲戚只是靠感情维持。在城里人看来，走亲戚不如聚朋友。这几年因为疫情，有些地方好几年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走亲戚了，人们反而觉得少了许多麻烦。其实，暗地里相互走动的一个都没有少。人们更实际了，但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也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究竟少了什么呢？

        人常说，回老家可以治愈一切城市病。还真是的。每次回老家，虽然是媳妇的娘家，但是我也会有许多感慨。有时会觉得妻子如此幸福，人快到不惑之年，还可以在父母跟前任性一把；有时候会觉得儿子是多么幸福，有外公外婆没有底线的宠爱；有时候，会觉得老家的慢生活才能让我们变得不再焦虑，心灵得到片刻的休憩；有时候，会觉得当父母的太不容易了，一辈子都在为儿女操劳，这种爱是儿女的孝顺不能比的；有时候，会感慨孝敬父母真的不能挂在嘴上，常回家看看才是最实际的，因为父母最期盼的是能看见你；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自己的老家，想起老家的哥嫂，想起许多小时候的往事，那几间撒子房和低矮的头门，一切熟悉而又变得模糊了……有时候，听到老家的那些不幸的事，也会感慨命运的多舛和不公；有时候，回家的路上，就会祈祷亲人们顺顺当当的，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或许，真的是别人的不幸提醒了我们应该提醒自己是幸福的；有时候，还会莫名地伤感，或许这些亲人终会离我们而去，不敢想，不敢想。

        这次回孩子的外婆家，孩子的外公晚上闲聊的时候，突然说起给他们做“老衣”和棺材的事，结果一向性格温柔的妻子突然发怒了，立刻用近乎呵斥的语气叫停了二老的谈话。我理解妻子的心情，即便父母的年龄到了该做这些事的时候，做儿女的都不愿承认这样的事实，不能接受，不敢想象。因为，我们总认为父母还不太老，父母陪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们还可以在他们的眼里继续做长不大的孩子。因为有他们在，心里就是踏实的，即便你身处异乡，即便你落魄不堪，但总有一个让你回归的港湾和温暖的怀抱。

      记得许多年前，大哥跟我说，以前父亲活着的时候，他虽然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但从不为家里的事发慌，因为天塌下来有那个个子虽然矮小的父亲顶着，可是父亲去世后的那一两年，大哥说他干啥事心里总是不踏实，慌慌的。直到几年后，才没有了这种感觉。现在，我才明白了，原来父母是我们心里永远的依靠，父母就是我们的天。天塌了，我们只有自己抗下所有的事。

      不知为什么，回老家总会有如此多的感慨……是不是我老了？还是一回到老家，我们的心就安详了，撕掉了面具，做回真实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