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书
月亮圆圆的挂在夜空之中,犹如一个害羞的姑娘一样,拉着一片薄云将脸遮住,朦朦胧胧的照在地上,树影斑斑驳驳,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分不清轮廓。
陆子川一个人坐在鱼池边上,将腿伸进鱼塘,三寸之下就是冷水,能看见那鱼儿在脚下游来游去,陆子川目光有些呆滞,但时不时的会往鱼池里扔一些碎石子,小小的一颗从高空抛下,“咚”的一声落入水中,那样的声响是脆脆的,打碎了月亮映在水中的倒影,惊的鱼儿在鱼塘乱游。
这样的举动让一边的墨绮看的清清楚楚,觉得陆子川就是一个孩子一样,看着那打碎的倒影随着涟漪的消散又变的平静,陆子川又会往里面扔下一颗小石子!墨绮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有什么意思,看起来就像三岁的小孩一般幼稚。
墨绮轻轻的靠近,陆子川依旧是刚才的动作,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墨绮的接近,还是察觉到了不想理会。
“将军!”墨绮轻轻叫了一声,如那月光一样柔美。
陆子川抬头看墨绮!“有事?”
墨绮听陆子川搭话,脸上微微一笑,朝陆子川走去,坐在他身边的一块石头上,“我听采儿说将军近来喜怒无常,想问问将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陆子川听的奇怪,自己喜怒无常?难不成这几日心中所想,全都化为表情表现在脸上了?陆子川从鱼池边起来,也坐在墨绮对面的石头上,那笑容有点无奈,又有点羞涩,“喜怒无常这倒没有,只是一想到父亲就要回来,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话一出口,墨绮偷偷一笑,那样的声音也没有逃过陆子川的耳朵,转头看着墨绮捂着嘴却藏不住笑容的脸,“笑什么?”
墨绮立刻停止了笑容,“没想到将军也有这样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
陆子川尬尴的一笑,“父亲在边塞镇守已经有五年没回来,如今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我们兄弟三人,一直忙着军队和国事,也没能到边塞探望,真是不孝啊!”
一听陆子川这么说,墨绮便沉默了,陆子川的话又让墨绮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看着陆子川对他父亲的思念,仅仅是五年,这眼看着就团圆了,而自己的父亲,这辈子恐怕也难见到了!看看陆子川的脸,这样的不幸似乎都是陆子川带来的,想着想着,墨绮又心痛起来,只恨眼前的人为何要杀了自己的家人。
陆子川看着墨绮沉默了许久,朦胧的月光中看她的脸上有一抹的哀怨!“你怎么了?”陆子川问一句,墨绮不禁又在心中恼恨自己,怎么在这和自己的仇人聊起天来了!自己接近陆子川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回过神来,心中又想起来了报仇,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说话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哦~~我没事~~看着天色也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却不料踩到了自己裙角,这一迈步,没站稳却摔了下去。
陆子川一看墨绮身子倾斜,赶紧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墨绮,这地上可都是石头,要是摔下去可不像在平地上摔一下那么简单了!陆子川这么往回一拉,墨绮的整个身子都扑到了陆子川怀中,二人算是相拥站在了鱼池边上!
二人四目相接,映着月光,朦朦胧胧的!墨绮一脸慌张的看着陆子川,就怕心中所想的被陆子川看出来。
看那陆子川的脸上倒是淡定,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墨绮竟第一次发现陆子川的眼神这么的温柔,这还是那个冷月下满身是血,满眼杀气的人吗?墨绮开始分不清那晚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陆子川了。
“咳咳~~”
采儿大声的咳嗽两声,这两人才意识是抱在一起了,二人赶紧松开,墨绮心里慌张,低头道:“我……先回……去了……”墨绮说着便转身走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墨绮低着头从采儿身边经过,也没有了平日的招呼,两步便错身过去,虽是晚上,但墨绮能想象到自己那已经红到耳根的脸是什么模样。采儿偷偷一笑,心想着就知道墨绮和陆子川的关系不一样。
笑着来到陆子川身边,就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脸上一直笑着,那样的笑声似乎让陆子川臊红了脸,“笑什么!!”一声训斥,陆子川似乎说的也没了底气。听陆子川训斥,采儿也就绷着脸不再笑了。
“将军啊!刚才信鸽飞了回来,带来了二将军的一封信,信上说,再过两日,二将军就能到家了!”
陆子川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是大气也不敢喘,听采儿把话说完,哦一声便叫采儿下去!采儿道一声是,转身捂着嘴笑着离开。看着采儿离开的身影,陆子川靠着身后一块半人多高的石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抬头望着空中的月亮,陆子川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就像小的时候他父亲打了他一巴掌一样!触及到墨绮那慌张的眼神的时候,他的心在胸腔似乎就要跳出来!似乎就连月亮也在笑话他,陆子川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再也不敢想刚才那尬尴的样子。
墨绮回到房中,像贼一样快速的将门关上,依着门,捂着胸口,那颗心依旧在怦怦乱跳!她大口喘息着,想让自已平静一下,铜镜里映着自己的身影,她立刻将蜡烛吹灭,那样的害羞,连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子也不敢看。
躺在床上,拿被蒙着头,想着睡着了就好了,可偏偏就是辗转难眠,一遍遍的问着自己这是怎么了。
陆子川在鱼池边站了很久才回去,在房中也是睡不着,兵书也看不进去,这会儿什么二弟三弟,还有父亲完全抛在了脑后。
挨到了天亮,陆子川骑马又去了军营,这已经是两宿没睡了,操练完了士兵,也没有回家,躺在操练场上睡了起来,全营的士兵无一敢去吵他。
墨绮白日里见了采儿也是尬尴,话也少了,觉得采儿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看着采儿笑,那脸蛋就刷了一下子红了,这采儿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就连脸上的笑都不一样!
“将军今天不回来,要在军营里面操练士兵,还要帮着三将军喂马,还要处理些军务,说是等着二将军回来了再回来。”采儿到了墨绮面前先是把陆子川的情况如汇报一般说给了墨绮,这墨绮羞的脸红,答话就怕再说到陆子川,不答话又怕采儿误会会更加的尬尴。
“二将军?二将军是谁?他不在军营之中吗?”墨绮绕开陆子川,也免得尬尴。采儿笑嘻嘻的回答,“二将军就是将军的二弟啊!他去了胡国打仗,就这两天就回来。”
墨绮听到胡国还是觉得亲切,只是这个时候说胡国不免的有些心慌,想着二将军陆子奇是陆子川的弟弟,去了胡国打仗!突然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该不会杀自己家人的那个将军是陆子川的弟弟吧?总觉得陆子川的眼神根本就不像那晚那样充满杀气。
不知怎么的,墨绮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二将军的到来了,她也希望这个二将军真如她想象的那样,是和陆子川长的一样的人,只是那眼神要比陆子川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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