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真的认为自己很忙,忙人际关系,朋友吃饭去了,同学打游戏去了,同事搬家去了。忙工作,两个小时的工作五个小时做完,八点上班八点半到公司,没工作在家睡觉以公休为由。忙收入,听说炒股不错买了,听说兼职广告很好干了,忙到信用卡两万的欠款账单。
直到那天母亲突然打电话来,上一次通话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当时我正在用手机看游戏直播,
“儿子,什么时候回家”
“看看吧,等有时间就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失落与关心的声音
“知道你忙,老熬夜对身体不好,家里的奶和饮料再不喝就过期了,等你回来喝呢,姥姥姥爷也挺想你的”
赶紧推脱信号不好,不可抑制的哭了,我他妈到底有多忙。
知道你忙,那等有时间再说吧1
父亲因为工作去了另一个省份过年才回家,我大学毕业就留在了这个城市,家里只有母亲一人,我曾问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妈妈说,冬天会。是啊,天冷了,谁不需要温暖呢!
记得妈妈刚学会用微信的时候,每天早晨睁眼看到的肯定是妈妈的问候:
“儿子,早上好,妈妈爱你”
“儿子,今天有雨,记得带伞”
“儿子,还有钱吗?妈妈刚刚涨了工资”
一开始也会应付几句,妈妈我也爱你之类的,后来就直接略过去翻朋友圈了,免得落下大新闻,事实证明朋友圈只有一碗两碗的鸡汤和成功学微商。
2
姥爷卧床三年了,这几年起床后首先打开的不是电视机,也不是从我记事起就陪着他的收音机,而是进家门三年的氧气机。
小时候,姥爷去地里干活回来,脱掉衣服身上竟然还有一条白蛰的皮肤背心,我当时笑着说,姥爷你穿了俩背心。
上次回去看他,满含泪光,举起手,指着里屋,我懂他的意思,里屋是他放吃的地方,平时姐姐弟弟们来了,从不跟他们说都是自己找,找到了姥爷还不高兴。唯独我不用找,进屋,姥爷看见我得第一句话就是“里屋有吃的”年复一年。
3
姥姥也到了走两步就必须歇几分钟的年纪了,平时还要照顾我姥爷,上次回去,姥姥领着我去看她的小菜园
“这边原来种的是香菜,离水管近,你最爱吃的就是它了”
“这边种的是丝瓜,你妈老吓唬你吃,说长大个”
我在让旁边扶着姥姥,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嗯”“嗯嗯”眼睛却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记得有一年夏天,特别喜欢吃小布丁牌子的雪糕,那天中午连吃三颗,还要吃,妈妈就不愿意了,追着我就要打,这事姥姥可心疼,领着我满院子跑,就为了躲我妈。找到了,姥姥竟然动手拦着我妈,回头冲我喊“赶紧跑”
时常想起这些往事,也有回家的冲动,可是等有时间这句话不仅推脱了我妈也安慰了自己。
“等我有时间我就回去”
“唉,这段时间太忙了,哪有时间啊”
以前我总认为每个人的童年都是一样的,和我一样的被宠爱着,直到有个朋友向我坦露心声:从小父母双亡,早早辍学打工,右手中指因为太困被机器截断,身体瘦弱,没有力气被欺负像呼吸一样平凡。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被人羡慕。
“妈,我刚坐上车,大概中午到家”
“好儿子,跟单位请好假了吗?我现在去买菜给你包饺子”
“嗯,请好了,不忙,在家多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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