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大学毕业就嫁了景青。从家里的小公主到大学时班上年纪最小的女生,包分配时到了一家央企的子弟校。
那正是6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社会高速发展、各行各业充满生机到处是机会的时期。景青比桦大15岁,已经在社会上混得小有所成,有个电器公司,算是个有钱人,身上有着老辣,又有着沧桑。
婚后不久,桦就在央企改革时买断了工龄,而后怀孩子、带孩子,成了全职的家庭妇女。这段时间,她装修了他们家的别墅。
但是景青与桦也越走越远了。景青常常忙得不归家,先是有了公司的会计,后来身边又有了一个空姐。桦与公司的会计有过嘶闹,那些日子,她常常失眠,喝了红酒又吃安眠药,还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常常深更半夜,打闺蜜的长途电话,一说几个小时。
孩子六、七岁时,景青与桦商议,让她移居加国,陪伴照料孩子读书。出国前,他们在国内办理了离婚手续。景青给了桦200万,还在加国买了房子,并承诺会一直负担他们的生活,还建立一个基金保障她们的生活。
桦在天冻地寒、地广人稀的加国陪伴孩子读书10年,孤独,寂寞,抑郁,直到孩子高中毕业。她回到国内时,景青已经与空姐结婚,并有了一个女儿,住在她装修的别墅里。
这时,她才真正梦碎。这时,她还发觉,桦隐瞒了很多婚前资产,还私自用她的身份、她的手印卖出了资产。十年生活开支,把桦的200万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而景青承诺的生活费、基金,已经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桦把加国的房子卖了,回国开始一场又一场地打官司,尽一切可能想要挽回自己所得。这又是十年,一无所获。而长大的儿子,也是在官司中一次又一次扡站在父亲一边:“你不要抢我爸爸的财产。”
桦愤恨了十年,也耗尽了与孩子的情份,并在愤恨中遇见了松,两人走在一起。松是做IT的,曾经在大厂工作,后来身体不好了,心悸,有时晕倒,便辞职了养息身体。
桦不得不回到了加国,学习护理,并找到计件制的工作。每天八、九个小时,每周七天不间歇扡工作。
在一日一日地求生存中,她似乎是忘记了景青。她劳力、劳心,身体变得强壮,而心,变得冷硬。同在加国,与儿子也再无联系。
这又是好多年。靠着桦的劳动,松养着身体,等着家属团聚绿卡。2024年国内房价大转折跌跌不休时,他们还在古镇山青水秀地买了精装修的两房两厅。
2024年,她还在骂着景青的时候,遇到一个朋友,说景青已经走了,几年前得了癌症。
她还想骂,但不知道骂什么,吐出一句:报应。
她的青春,她的愤恨,在命运转盘中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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