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离开

文：莲花香片

克拉拉.舒曼

那首满大街流行的歌中唱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虽然矫情了些，却也不无道理。正在看一本关于音乐家的书，19世纪的浪漫主义音乐家舒曼与他美丽的妻子钢琴家克拉拉，同音乐大师勃拉姆斯，他们三人之间的传奇故事便是这样的令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克拉拉是舒曼的老师维克的女儿，从小便受到身为音乐老师的父亲的精心栽培，小小年纪便在德国钢琴界崭露头脚。16岁那年，克拉拉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年长她9岁的舒曼向她表达了爱意，然而这段恋情却遭到了克拉拉父亲的强烈反对和阻挠，以至于这对恋人最终不得不采取法律手段才得到了结婚许可。美满的爱情与平静幸福的婚姻生活点燃了舒曼的创作热情，钢琴曲、歌剧、交响乐、室内乐以及大量的音乐评论源源不断地从舒曼手中涌出，而克拉拉作为在当时欧洲乐坛上极富盛名的钢琴演奏家，也与舒曼一起频频出现在欧洲各地的音乐会场和。夫唱妇随，相得益彰，成为音乐界的一道亮丽风景。­

1853年，舒曼的学生，20岁的勃拉姆斯初次见到大他14岁，并且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的克拉拉。勃拉姆斯对克拉拉一见钟情。在此后的几年间，勃拉姆斯一直同克拉拉一起照顾生病的舒曼以及他和克拉拉的孩子，直到1856年，舒曼在精神病医院里去世。按常理，此时的勃拉姆斯完全可以向克拉拉表达他的爱，然而，勃拉姆斯没有，相反，他选择了离开。在舒曼去世之后，克拉拉独自生活了43年。这43年间，勃拉姆斯再也没有与克拉拉见面。离开克拉拉的勃拉姆斯，曾经资助克拉拉的全国巡回演出，演奏舒曼的所有作品；他写了无数封给克拉拉的情书，却始终没有寄出；他一直和克拉拉保持联系，时刻关心着对方的生活，在克拉拉生活拮据时，他借祝寿为名寄给克拉拉1.5万马克；1875年，他完成了献给克拉拉的《c小调钢琴四重奏》。前后用了20年；他将他一生所创作的每一份乐谱手稿都寄给了克拉拉。他终生未婚。

克拉拉不可能感受不到勃拉姆斯的爱，但没有资料证明她对这份情感作出过回应。克拉拉的爱似乎已经永远追随她最亲爱的舒曼去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人能体会出勃拉姆斯的爱有多么绝望而痛苦。在献给克拉拉的《c小调钢琴四重奏》出版时，他曾对出版商说：“你在封面上必须画上一幅画：一个用手枪对准的头。这样你就可以形成一个音乐的观念。为了这个目的，我将送给你一张我的照片，蓝外套、黑短裤和马靴是最合适的，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彩色印刷。”蓝外套、黑短裤和马靴，这是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维特因爱上了朋友的妻子夏绿蒂而不能自拔，最终举枪自杀的装束。可以想象，勃拉姆斯再离开克拉拉的40多年间，他的爱从未停息，刻骨铭心的想念就如同一把时刻指在他头上的枪，令人窒息到几近崩溃。­

因为爱，所以离开；因为爱，所以放弃......这真是凡人难以理解的爱。或许正因为如此，这份超越了世俗欲望的精神之爱更令人震撼。或许，这是一种典型的古典主义者的爱情，古典意义上的追求精神层次上的完美似乎也淋漓尽致体现在他的个人生活中，这到底是一种缺憾呢还是一种完美？­

在舒曼去世43年之后，克拉拉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65岁的勃拉姆斯拖着多病之躯，从瑞士跳上一列火车，赶往法拉克福参加克拉拉的葬礼。然而，却因为形色匆忙错乘了一列反方向的列车，等他终于赶到时，葬礼已经结束。他再也无法见到克拉拉，这个让她刻骨铭心钟爱一生的女人的容颜了。他一个人孤独的立在克拉拉的坟墓前，用小提琴拉了一首无人知晓名字的乐曲，他终于可以在离开这么多年之后，向她倾诉在心中埋藏多年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