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今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我在大海边度过了半天。早上七点半和二妹带着工具一起来到海边,看潮水已经褪下了,我们赶紧到工字形的水泥块中,寻找蛎蝗的踪影。
这个位置蛎蝗壳很大,打出来的蛎蝗肥硕鲜美。有几位专门以打蛎蝗为生的女人,她们的手法特别娴熟,不一会就能打满一小罐,把打满的罐子倒进一边放置的桶里,再拿着空罐子去打蛎蝗。如此反复,等涨潮时那只空桶应该快要满了。按照20元一斤算,那桶蛎蝗最少也能收入百元。
除了打蛎蝗还可以下到海里摸蚬子。我们在岸边打蛎蝗时,海中裸露出来的平滩上最少有二三十人在摸蚬子。很多人和我们一样留着自己品尝,少部分人是以此为生。我们这里本地的海鲜广受大家喜爱,所以价格相对高些。人们把以打蛎蝗摸蚬子为生的人称之为赶小海,每年从春天开海到秋季封海,一年三个季节赶小海的人都不闲着。
之所以叫赶小海,是和出海的渔民区别开来。出海的渔民分远海和近海。出远海一般都是铁壳船,长度在几十米,船上装修豪华又舒适,其费用不低于新房装修。我有个同学,家里养船,人也很有魄力。在家里积蓄不够排一条新船的时候,他就从各渠道筹集资金,花了几个月把新船排好。我们有幸见证了他那条新船上梁和下海,也知道了一条船不光要花费几百万,更凝聚了很多人的心血。
后来他趁热打铁,又排了一条新铁壳船。每年只有在春节前后他才能回到家中,其余时间都出了我们辽东湾,在渤海或黄海上漂泊。
说到排船,那是古法造船的一门技艺。《易•系词》中提到“伏羲氏刳木为舟剡木为楫。”从前的船都是木头做的,船身是用木板一块块拼成的,大家就把这种新造的船叫排船。这一过程比家里盖房还要繁琐,涉及的人员金钱和精力是极大的。
现在我们这里依然有这种木船,最长十几米,都是随着潮汐在附近打鱼,每个季节收获的海鲜不一样。以前每到夏季,都会有几天是集中打捞海蜇。久而久之,造成大家对海资源的疯狂捕捞,现在为了保护海洋环境,制定了休渔期。休渔期后,渔民才开始重新上岗。
我生在辽东湾,村中的每个人都是边侍弄土地边赶个小海,土地里长的粮食和蔬菜,大海中捞的各种鱼和贝类,丰富了我们的生活,养活了村中的数千人口。
从前我们村的海是大片的沙滩,村子西南角的土崖下面是天然的礁石。打蛎蝗去礁石,摸蚬子去海滩,赶上阴历十八大潮,前后村庄的人都过来赶海。往海边走,一路上会遇见很多生面孔;退潮时,广阔的海滩上比春耕秋收还热闹。
现在海边建起了几座工厂,沙滩不见了,海边围起了长长的堤坝,礁石被工字形的水泥块代替,渔民们赶海就在堤坝里面的浅滩上,堤坝外面是无边无际的深海。
大海是无私的,流到哪里,哪里就有海鲜。我们解封的第一天,很多人要么上山挖野菜,要么下海挖海鲜。现在赶海的队伍里依然有很多外地人。
今天打蛎蝗时遇到一个人,问我,这是什么海鲜?一听他的问题,就知道是外地人,没有赶过海。还有两个赶海大哥,专程从小城的最东面——海东,跑到西面的大海边,单纯为了吃一顿自己挖的海鲜。
我小时候总赶海,有时候恨不得天天都去。现在反而去海边的热情减少了,有时候一年去一次,有时候几年去一次。这次我们姐妹三人像小时候一样一同赶海,心里高兴不已。
但是精力毕竟不比小时候,再加上老二和老三昨天已经来过了,今天潮水还没有涨,她俩就直喊累,不知道是谁在刚来时发誓要把小桶装满蛎蝗?豪言壮语还是败给了现实。
最终,我收拾起恋恋不舍的心,提着半桶蛎蝗,骑着单车在她俩的电动车后紧紧跟随。
到家后,吃着妈妈准备的煎饺,瞬间回到了小时候。那时我们赶海回家,不论收获多少,妈妈总是会为我们准备美味的食物。大概是在她心里能吃苦能坚持就是值得表扬和鼓励的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村中的人都是在打渔期努力打鱼,休渔期休养生息。古铜色的肌肤上常年残留着大海的气息,言语之间三句离不开海。我想,那是大海已经深入灵魂,刻进了骨骼,融进了心血吧!
22年度写作营第96篇 1565字 累计15615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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